李如松面无表情地靠在门框上,“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可是你说……”秦怀问到一半住了口,李如松另有打算临时更改行程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李如松说得对,有些事他最好不要知道,“我们是来……”秦怀这时才看见李如松身后的人影,大为惊诧,“苏姑娘?”
一袭男装的苏绛从李如松身后探出头来,朝秦怀点点头,又朝苏络道:“络姐姐,好久不见了。”
苏络抿起嘴角,实在想朝她笑笑的,却怎么也弯不起双唇。她自以为了解李如松,以为李如松的突然离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她并没有过分难过,只是调整心情等待另一个相逢的时机,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再见面时是这样的局面。
苏络突然觉得胃里压了口气,顶得难受,脸色也沉下来,推开秦怀站到李如松面前,“为什么开除云朗?”
“你不是知道了吗?他犯了错,不知悔改。”李如松直视进苏络的双眼,没有丝毫回避。
苏络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我为什么不知道?你到南京那么久,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李如松挖挖耳朵,“你又没问过。****”
苏络很想把拳头招呼到李如松脸上,她脸色煞白地瞪着李如松,她从不这样,以前就算斗气,也是冷嘲热讽牙尖嘴利,从来没有过这种难过又难言的心情。
秦怀发现了她的不妥,朝李如松略带埋怨地道:“你明知道她和云朗的关系,发生这种事居然也不打个招呼,难怪她生气。”
“关系?”李如松哼了一声,“云朗走了两个月,并没有回南京去,这不足矣说明一切么?在承认关系之前,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为好。”
眼见李如松越说越过份。秦怀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书茂,适可而止。”
李如松吐了口气,不再理会苏络和秦怀,回头朝苏绛道:“走吧,带你参观学校。”
“李如松!”苏络两步追出门去,拦在他身前,“你还欠我一个交待!”
李如松回头望了秦怀一眼,见秦怀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烦躁地一皱眉,“值得交代的事我一定交待,不值一提的事根本无需有什么交待。”
“不值一提?”苏络的声音都变了腔调,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咬牙切齿地吼道:“那我就和你说点值得提的,你开的什么军校?老实地你给关禁闭,活泼的你又给开除了。你到底想培训出一群什么东西来?能当兵的男人当然都是血气方刚的,没本事教好他们就随便开除,算什么英雄行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负责任?知不知道什么是对学员负责、对国家负责?”
苏络痛斥得口沫横飞,李如松侧过脸去,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一脸无奈地低叹,“说话不用离得这么近。”
苏络现在哪有心情和他拌嘴,可偏偏李如松就像失忆了似了。忘了半个月前的七夕和那条红线。
苏络真的不能见到秦怀眼中流露出的同情神色,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将后背挺得直直的,“我要见悍马。”
“现在不行。”李如松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他触犯校规,你想见他就明天再来。”
真是不给面书啊。苏络今天接二连三地受打击,脸皮反倒厚了,她朝苏绛笑笑。“你怎么来了?”
苏绛这才开口,原来锦泰轩第二次大火之后,三房说苏绛得罪了不明来历的人,怕终有一日牵连到自己,提出要分家。苏竟本就病着,这么一来更是气得病上加病。却也拗不过三房地坚持。现在三房人早就不住在一起,锦泰轩也变成了合伙制。由苏络和苏红共同掌管。苏绛来洛阳,也是想着力发展洛阳分店。
“我娘去过朱仙镇,你见过她吗?”
苏绛一点头,“放心吧,那件事没有张扬,只要你娘今后不回朱仙镇,根本不会有人在乎她是单身还是另嫁。”
苏络只担心事情有没有办妥,不过听苏绛所说,似乎已经办妥了,便放了心,不再提这事,和苏绛打个招呼,回头朝秦怀示意一下,转身向军校大门走去,看也没看李如松一眼。
李如松却一直目送着苏络出了大门,秦怀停下脚步朝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李如松点点头,眼中透出隐隐的感激之情。
他们走后不久,苏绛看着一直没什么心思的李如松轻笑:“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现在可以说了么?”
“嗯?”李如松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什么?”
“不能说吗?”苏绛倒负双手走在前面,“我们的事,不能和苏络说吗?”
“还不到时候。”李如松沉静下来,“你也不要说。”
“我不会的,我和你一样,怕麻烦。”苏绛调皮一笑,“走吧,继续参观。”
李如松再次望向苏络离开的方向,自嘲地叹了口气,“是啊,真麻烦。”
苏络和秦怀再次回到洛阳地别院,苏络胡乱吃了些东西,便要秦怀带她去锦泰轩找苏红,秦怀奇道:“有什么事为什么刚刚不和苏绛商量?”
苏络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没什么好气,“没看她正忙着吗?”
秦怀无奈地摇摇头,心中也在奇怪李如松和苏绛的关系。按理说李如松已然对自己剖白了对苏络的感情,为什么又要回来与苏绛纠缠?还有云朗,虽然云朗走时李如松未必就在洛阳,但有他身边的铁骑在,可以与他随时联系,最后地决定一定还是他做的,他为什么不说?他没有理由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