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仪式整个结束后,便到了殿内众位弟子最为期待的环节:由金丹以上修士挑选入眼的弟子记入名下。
内门弟子少说也有数千人,金丹长老及元婴老祖笼统只得二十来位,当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成为记名弟子甚至是亲传弟子的。若是这次没有被挑中,便只能由管事统一分配,学习的也只是宗内统一的心法。
而收入座下的弟子里,又有亲传弟子与普通记名弟子之分。这二者可有天壤之别。记名弟子充其量,只是修士们挑选的高级杂役,平时赐些基础心法,心情好了赏点东西,资质不够的,照样只能被遗忘在角落。
而亲传弟子就不同了。每位修士在挑选亲传弟子时,都十分慎重,挑了之后,对亲传弟子的修为进程也十分上心,希望亲传弟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亲传弟子人数不宜过多,否则太耗费心神,耽误自身修行。
大部分修士都是先挑选一些资质不错的弟子记入名下,随后在互相的接触中,再选择亲传弟子的人选。因此这第一步,成为金丹长老的记名弟子,便是不可错过的机缘。
七峰峰主通常并不会在这样的招新大会招收弟子,因此众位新晋弟子都将狂热的目光投向侧坐的金丹长老,希望能得到某位长老的青睐。
金丹长老相互商议着,挑走了好些弟子,并没有发生争夺的现象,可以说是云虚管理有方。剩下的弟子一脸沮丧,心知这次已经没有希望了。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等管事宣布仪式结束,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众人忽然听见主位正中央传来一把柔和又不失威严的嗓音:“文清,过来。”
众人嫉妒的目光快要把文清身上灼烧出无数的大洞,可文清依然是无波无澜,走至云虚面前站定,拱手行弟子礼:“宗主。”
云虚外貌只停留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十分俊美,一双凤眼微微挑起,眼中有笑意,与文清想象中胡须花白认真严谨的老头截然不同。见他行礼,云虚抬手虚扶:“今后改唤我一声师傅,你可愿意?”接着拿出一块小巧的银色令牌,递到他面前。
竟然是亲传弟子的令牌!
当下,除了早已知情的云斩、云济两人,别说是侧方的金丹长老,连主位上的另外两位峰主都忍不住侧目。底下跪着的一干弟子更是躁动起来,这文清不过是取得了比武第一的名头,连筑基都尚未成功,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竟然让宗主破例收为亲传弟子!
“肃静!”管事沉声喝止了众人的骚乱,“按秩序退出殿外!”
众弟子退下后,侧位的金丹长老、主位的几位峰主也随之离开,偌大的正阳殿,转眼只剩云虚与文清师徒。
云虚收敛周身的气场,更显得随和,对文清说:“明日你到正阳侧殿来寻我,我看看你修为。”
这就是要指点文清的意思了。虽然得到云虚的指导是个相当珍贵的机会,但文清不愿舍本逐末,不想再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坚定回答道:“多谢师傅好意,只是我原本打算入门仪式过后立刻出宗去历练,寻求更多机缘。”
“唔。”云虚眼里笑意更深,“倒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是给你的入门礼还放在我住处……这样,你随我去一趟。”
文清点头,随云虚往外走。清玄宗宗主的入门礼,他当然不会错过。
因为文清并没学会御剑之术,云虚似乎也不急,带着他步行而去。路上,文清记起系统里“尊师重道”这个成就,需要与师傅对话,提升好感度,于是,他虽然不擅与人交谈,还是憋出一句:“近日,我总感觉修为有些滞涩,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师傅可否为我解答?”
这话不是胡言,练气入体和突破中期后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有修行通畅之感,境界一日千里。但这回由中期突破后期,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不确定是不是与长时间的比斗妨碍了灵气的自然运转,才有此一问。
云虚放慢步伐,与他并肩而行,悠然道:“大道难成,我们清玄宗是正统修仙门派,与魔修、妖修均不同,修的是道心。我且教你一句话,你要谨记。无论何时,修为受阻便是道心受阻。既然你近日修为滞涩,外出历练也是好的。心界放宽,你才能容得下更高的境界。”
两人闲聊间,空中极快地掠过一道影子。以文清的修为还不足以观察到,他只见云虚忽然停下,招手传声:“师弟。”
影子本来已掠去数里,又折回来,落到地上,是云斩真人。云斩真人修为已快要突破元婴中期,这回正是特意留到入门仪式后,才外出寻求机缘。
文清见他们两人聊了起来,心道他在一旁反而妨碍,拱手唤声“师叔”后便继续往前走。
行至拐角,迎面撞上一人。文清看过去,眯了眯眼。来人看清对面的人是文清后,脸色一变,狞笑着拦下他:“上回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也让你好运留了条狗命!哼,听说宗主赐了你一瓶广灵丹,要是识相你就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不死!”
这人正是文清穿越过来时,见到的对他拳打脚踢的锦柴。这锦柴本来资质不错,在一年招新大会时,被一位金丹长老招入门下,可惜他心术不正,平日只懂得拍马屁抱大腿,属于不入流一类,再好的资质也不够消耗,至今为止修为只到练气中期。
他仗着与大师兄锦善关系不错,胡作非为,欺压修为低的宗内弟子,但内心明白自己境界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