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按下道:“你为何不问我,重元怎么没有跟着回来?”
柴婧自若的给柴昭斟满茶水,清澈的杏眼凝视着翠色甘冽的茶水道:“我交代送信的那几人,要把密函亲手交给你。想必大哥收到密函的时候,就知道此事我也不想让重元知道。”
“不错。”柴昭点头道,“重元是我的亲信重将,又是柴家的郡马爷,任何信笺,尤其还是王府的来信,一贯都是必经他的手,方可呈到我这里。府上的亲卫直言要亲自面见我,我自然知晓了你的意思。”
柴婧将茶盏推到他手边,轻叹了声道:“此事关系重大,父王也只和我们二人说起过,既然是父王的意思,也只有暂且避开重元,待柴家事成.相信他自会明白吧。”
柴昭摩挲着茶盏却没有递到唇边,沉默片刻张口道:“叔父临行之前,可有再三交代你什么?”
柴婧道:“你回来之前,王府决不可轻举妄动,还有就是.让大哥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万万不能交出虎符兵权,就算他真的迈不出皇宫,也绝不可以交出。”
“我离开军营之前,已经交代过殷家兄弟。”柴昭缓缓道,“强攻雍城,以昭显我柴家军誓夺梁国之意。”
柴婧会意道:“想必也就这几日,长公主便会派人到军中宣你退兵回京。楚王纪冥一定也会收到消息,只等着柴家军撤回,以解雍城之围。此时强攻不止,便会乱了纪冥的心思,不知大哥你到底是何打算,是不是甘愿弃了自己叔父的性命,也要踏平梁国,一统山河。”
“不错。”柴昭幽幽道。
柴婧秀眉微蹙继续道:“如果我们预料的不错,紧接着,纪冥便会设法让柴家军上下都知道,柴少主只顾自己的野心霸业,不顾对自己有重恩的叔父生死,此少主狼心狗肺,让人发指.”
“到时候军心动摇,再难驾驭。柴家军不战自败。”柴昭露出鄙夷之色道,“在此关头,长公主出此狠招,她与纪冥一定是私下有所勾结,要一起置我柴家于死地。”
“你我行事迫在眉睫。”柴婧按住桌角,“还有就是.军中你所依托的那几人,能不能替你镇住这一时,撑到你我救出父王,扭转乾坤。”
见柴昭面色凝重,柴婧又道:“阿蘅和云修自然不必多说,殷家兄弟.大哥,你觉得他们可以真可以帮到柴家这次?”
“当用之,必用。”柴昭果决道,“殷崇诀是可以不顾一切谋事的人,他立功心切,只愁无处施展,有此机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助我。我信他可以做到。”
“大哥看人与父王一样,从不会错。”柴婧站起身道,“王府暗卫八百人,皆已就绪,徽城那边我们的人也已经准备妥当。大哥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上几日,徽城那边定是始料未及,我们的把握又大了些。”
柴昭环顾王府,见柴婧眼中仍有星星点点的不安,似笑非笑的扯开话道:“若大事可成,我与叔父说,迁都云都可好?”
柴婧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自小也觉得徽城远远比不上咱们云都,虽不知道是哪里欠缺了些,可还是觉得云都无城可比,才是最好。”
“因为王气聚在云都。”柴昭扬起唇角的弧度。
“若是失手.”柴婧的声音低了下来,试探着道。
“绝不可能。”柴昭灰眸闪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过是不想背上窃国谋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宫一族负我柴家在先,她要挟叔父将我逼上绝境,柴家覆灭,大周必亡。我与你这次进京,并非窃国,而是.”柴昭饱含深意的看向柴婧。
“而是.”柴婧的面颊泛起久违的血色,“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