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手里的丹药已送到了王十三唇边,只需往前一送,便能强行塞入他口中。
这时候却有一只手伸过来,像铁钳子一样牢牢抓住了赵康的手腕。
赵康先是一惊,不及说什么,张嘴便呼痛:“痛痛痛,快松手!”
王十三睁开一只眼睛,戏谑望着他:“这种把戏,老子十岁的时候就不玩了。”
他没有理会赵康的痛苦,手上继续用力,直握得对方腕骨“咔咔”作响,哀求已变成了嚎叫,才伸出另一只手,将丹药拿过来,猛一抬手,将他腕骨掰折。
赵康“嗷”的一声涕泪齐下,捧着手腕缩成一团。
王十三长身站起,将他甩倒在椅子上,丢了一块湿帕子过去。
赵康被帕子砸中了脸,才知道王十三早起了疑心,不知何时将含在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枉自己一直提着小心竟未发觉。
当真动起手来,别说他腕骨已断,就是好端端的,十个他加在一起也不是王十三的对手,这会儿有些缓过劲来,赵康识趣地闭上嘴巴,眼珠乱转,在想法子脱身。
王十三仔细端详了一番那颗丹药,又放到鼻端嗅了嗅:“醒酒药?哼哼。”
赵康脸露讪笑,没敢作声。
“这是白云坞那种会上瘾的毒药吧,你小子想控制我?”
赵康见王十三目露凶光,明显自己一句话答的不合他心意便会性命难保,连忙道:“王将军,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实乃是一片好意啊。”
王十三冷笑:“好意?奶奶的,好意你怎的不自己吃?”说话间便要将那颗丹药塞到赵康嘴里。
赵康望着他面不改色,半点惧意也没有。
王十三也只是试试他,见状中途停下:“很好。原来你早已经吃过了。那犯不着给你解馋,我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说话间,他伸手在赵康身上搜了搜。很快找到那装丹药的小瓷瓶,将丹药放回去,连瓶子一起收入怀中。
赵康显是颇为肉痛,恋恋不舍地盯着他放丹药的地方,强颜欢笑:“久闻王将军身世坎坷,自强不息,虽然长在草莽,却心怀天下。实乃是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王十三却不肯放过他:“粗人就是粗人,呵呵,不过尔尔。”
赵康心知过不了眼前这一关,这大老粗可不会叫他舒服了,连忙赔笑道:“那都是在下有眼无珠,妒忌王将军得到坞主看重,才胡言乱语的。当不得真。将军请想,若我们真是如此想你,刚才给你的就是断肠毒药,何必还要浪费这价比千金的神丹,指望着能把你拉拢过来,共谋大事呢?”
王十三摸着下巴作势想了半晌,方道:“说的也有些道理。”
赵康这会儿看上去老实异常:“王将军,我这手腕断了,实在是疼得很,可否容我正一正骨头。治疗一二?”
这半天他捧着折断的腕骨。强撑着和王十三说话,直疼得满头满脸都是大汗。
王十三却仿佛才看到:“哎哟,断了呀?怎不早说,啧啧。我都没使什么劲儿呢,你这弱不经风的。”
赵康敢怒不敢言:“是在下这骨头太脆了。不够硬。”
“嘿嘿,软骨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王十三笑嘻嘻挖苦完,放开了赵康。
赵康咬牙忍了,将骨头正了正,撕了衣襟包扎固定,全靠一只左手很不方便,最后勉强用牙咬着打了个结,方才长吁了一口气。
王十三笑眯眯坐在对面看着,等他忙完,方由桌子上拿起一页写满了字的纸,对着灯光看了看,口中道:“我本打算来袁家探望一下袁大家就离开,谁想你们竟还放我不过。大周朝,哼,你们坞主可是拿到幽帝留下的玉玺和宝藏了?”
“正是,坞主洪福齐天,一举完成了多少代人的心愿。”
赵康偷眼打量了一下王十三,忍不住问:“要照你所说,王将军又何必潜入军营,杀死了朱子良?”
王十三瞪眼:“朱子良怎么了,他不是投靠了谭家么?老子赶来关中,原本是想着到天女湖寻寻谭家人的晦气,杀上几个一解心头之恨,谁想来到了才知道,要在天女湖找到他们,不比湖里找几只乌龟容易,只好先作罢。”
赵康将信将疑,要照这番说辞,王十三是找不着谭家人,才转而拿朱子良撒气,那朱子良死得可太冤了。
“王将军没发现朱子良是同我们白云坞的人在一起么?”
王十三不以为意:“发现了。等我发现已经晚了,若非老子不想多招惹仇家,就你们那两人,你以为还能全身而退不成?”
其实也不算全身而退,连肠子都出来了。
赵康见对方凶相毕露,不敢再问。
不问,还有可能蒙混过去,侥幸脱身;问得多了,惹恼了这凶神,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还不一定能捞得个痛快。
他脑袋里飞快地转了转,要活下去,只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
“朱子良已然归顺了坞主,唉,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不知者不怪,都是我等考虑不周,王将军千万原谅则个。”
王十三似笑非笑:“好说,反正我也没有吃亏。”
赵康暗暗咬牙,笑道:“在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将军眼下处境不妙啊。不知等从袁家集离开,下一步有何打算?”
王十三沉吟未语,似被他说中了心思。
赵康又道:“将军这段时间没在大梁吧?不知有没有听到离水那边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可恨那些王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