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江明西说完这番话,转向水蓝姬:“沙妮朵呢,叫她出来认认人。”
“等等,等等。”王十三忙道,“我为什么要假装是沙妮朵的丈夫,索性和她扮成两口子,不就得了?”
说到“她”的时候,他冲着文笙抬了抬下巴。
说这话,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对文笙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觉着和文笙搭档作戏,到底是要方便自然些,他和沙妮朵素不相识,只白天的时候在楼下瞥了两眼,虽然远远看着那小姑娘不像丑八怪,可对方总想把她和自己栓在一起,谁知道里头有什么阴谋诡计。
利江明西淡淡地道:“神女是不能成亲的,也不能和男人亲近。先说说你们那……古琴什么样子,我看能不能现找材料做上一把。”
自从听文笙说,她擅长的乐器是古琴,利江明西就不复镇静,变得有些焦躁。
水蓝姬没有说话,垂头站起,去隔壁房间唤沙妮朵出来。
看水蓝姬出门时的背影,虽然穿着宽大的袍子,却难掩婀娜的体态,无怪利江明西想出这么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来,只看身形,她和文笙确实难分轩轾。
“旁的乐器我也稍稍懂些,只是没有古琴擅长。长老不妨详细说说比斗的事,咱们也好再斟酌一下。”文笙安抚道。
利江明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原来赤月村的这些土人在鬼见峡附近居住的历史长达千百年,受深山里的环境影响,他们擅长同野兽虫蚁打交道。也善于制毒用毒,异常排外,直到两百年前,族里发生了内乱。由原来的拜月族分裂为银月、赤月两支。
本来两百年过去,再大的仇恨也宣泄得差不多了,两个分支各自形成部落,占据鬼见峡周围山林。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可随着大梁和南崇之间的战事愈演愈烈,近几十年,飞云江这条水上交通要道要么在大梁手里,要么被南崇军控制,处在夹缝中的拜月族人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
因为居住的地方不时有毒雾、瘴气来袭,他们无法自给自足,必须同外界交易,水路一断。深山里头唯一一条贯通大梁和南崇的秘密通道“玉盘云水”就成了赤月、银月两家争夺的对象。
两个部落每十年一战,各自有输有赢。
“玉盘云水”本在赤月村民手里,迫使得银月村那边花了一年多时间,搭上很多族人的性命,硬在山里开了条通往外界的路。
他们没有实力再凿出一条“玉盘云水”,新路出口在飞云江畔,每次去南崇还要冒着风险走一段水路。
只是绕过了鬼见峡。
十年前。赤月村这边由利江明西的亲妹妹带了十个族里的勇士出战,准备连这条路也夺下来,将对方赶尽杀绝。
结果大出众人预料,拜月台一战,赤月村这边连利江明西的妹妹在内,十一个人全部战死,他们也由此失去了对“玉盘云水”的控制。
元气大伤的赤月村民只好步对方的后尘,强行开山,所开出的道路就是王光济他们借用的那一条。
那条路通往飞云江上,每回去南崇。都要躲避沿岸南崇军的警戒搜查。
可就算如此。他们眼见连这最后的生路也保不住了,又一个十年马上即到,如无意外,银月村那边来的依旧是当年的那帮人。
利江明西道:“银月村那妖婆子年纪同我差不多大。擅使铃鼓,十年前她的鼓声便不但能驱使拜月台前的诸多猛兽。还能蛊惑人心,不过我妹妹不见得比她差,输就输在他们不要脸作弊,找了外人帮忙,那妖婆子带的十个人里头,有五六个武艺出奇得高,我的族人哪怕喝下拜月果浆,也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说起这段陈年往事,依旧恨意难消,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对方剥皮剔骨的模样。
文笙不禁动容。
她本来想着敷衍一下利江明西,找到机会,立刻抽身而去,和王十三远远离开这诡异的村落,去南崇求医什么的都另想办法,可没想到,会从利江明西嘴里听到“玉盘云水”的事。
一条神秘的山道,无需经过飞云江,便可由大梁直通南崇。
既然撞上了,怎么能不想办法弄个明白?
文笙心念电转,问道:“长老屡次提到的拜月果浆,能详细同我说说么?”
说这话时,她稍稍往前探身,两手交叠,目光直视利江明西,显是对这个问题十分得看重。
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文笙没有分神,到是王十三循声看了一眼。
水蓝姬带着沙妮朵进来,沙妮朵比姐姐矮了大半个头,看身量顶多十四五,她贴着墙边溜进来,轻纱外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半是好奇半是畏惧地打量着王十三。
利江明西被文笙那幽深的目光望着,一时忘了叫沙妮朵来认人的事,自袍袖里拿出一个两寸高下的小瓷瓶来,放在一旁桌案上。
“这里边装的便是调制好了的拜月果浆,有这么多,足够一次用的,再多会出人命。喝下去之后一刻钟开始见效,会有多大效果、持续多长时间因人而异。”
说话间,他望了王十三一眼:“一般而言,他这样的大个子喝了效果肯定比你明显。为了能赢,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喝,不过,我不建议你们提前尝试,拜月果浆是我族圣物,喝进肚子里,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害处,过后却会虚弱很长时间。再有个三五天,他们就该来了。”
利江明西虽然有问必答,满足了文笙的好奇,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