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在山谷中呆到天快亮时才回。
文笙眯了一会儿,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收拾停当,出来招呼其他人吃早饭,然后继续练习。
其实对闻人英和谭瑶华而言,只是熟悉一下队伍就够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完全没有必要,但这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跟着一直练下来,有他们比着,逍遥侯杨绰一说要歇息,就必定招来鄙夷的目光,当真是欲哭无泪。
中午休息的时候,钟天政和卓玄去了趟玄音阁,看看报名的情况和考试安排。
团战报名今天是最后一天,从报名的情况看几乎都是老队伍,他们这一队是唯一一支有新生参加的,且里面除了三个新生,还有杨绰、卞晴川这些怪人,消息先在南院传开,引得很多人侧目。
他们八个人中间,最引人关注的自然是文笙。
女子,圣上钦点的新生状元,不好好在阁里学习跑去江北,是那篇《公鸡岭见闻记》的作者,而且听说,到现在她的妙音八法还没有入门?
说起顾文笙,玄音阁乐师们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和凤嵩川的恩怨。
凤嵩川奉旨去江北议和,王光济造反时他适逢其会,据传他仗着身手高强逃掉了,但之后的下落却没人知道。
江北刚乱的时候,还能通消息,这位大人曾有奏章送回京,向建昭帝报说自己被困敌城之中,一时不得脱身,索性等待时机。看能不能诛杀匪首王光济平息叛乱,叫建昭帝激动之余当着众臣子大赞了一番。
可这么久了没个动静,王光济还活得好好的,大伙对他也就不报什么期望。只有凤家的几个姬妾还在为他四处奔走。
若是凤嵩川自此一去不回,那这顾文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也有人找上门来放言挑战。
郭原的弟子吴乔生就拦住了钟天政和卓玄,代师父向卞晴川下了一封口头上的战书。
郭原惦记这事都大半年了,他不能白受窝囊气。不过报名的时候一打听,卞晴川队伍里三个新生,还有个名字从来没出现在宫榜上的逍遥侯杨绰,便意识到这是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不禁大为扫兴。
看对方的实力,不垫底就不错了,怕是连和自己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故而吴乔生来,便是故作关心地道:“团战的时候。诸位可一定要好好发挥,争取能多留几场,我师父还想在同乐台上领教一下卞前辈的鼓呢。”
卓玄着实看不上郭原师徒,不过郭原是师长,辈份在那里,他不好明着指责,冷笑一声。回吴乔生道:“团战还得好几天呢,吴兄也好好发挥,让我在个人战里先领教一下你的实力。”
说也奇怪,这么多年卓玄和吴乔生从来没在个人战里遇到过,不过卓玄宫榜上的名次比吴乔生靠前一大截,吴乔生自知不是他对手,还待找点话撑撑场面,一旁钟天政淡淡开口:“回去转告令师,战书我们代卞前辈收下,等秋试结束。咱们宫榜上见分晓。”
同往年一样。秋试先开始的依旧是个人战,个人战无需报名,但要签到,无故缺席的。阁里将视情况进行处分,严重的逐出玄音阁。
本来若是王光济不反。杨兰逸有谭瑶华照应,还有可能蒙混过关,但现在谁也不敢给他网开一面。
故而刚考进玄音阁不到一年的杨少爷在签到截止的当天,就被张榜除名了。
文笙听到这消息,真是为他掬了一把伤心泪,也就是京城现在和江北消息不通,若是杨兰逸知道,只怕非得嚎啕大哭一场。
除名通报由两院院长共同签发,不是以涉及谋反,而是以缺考为由,这其中的含义,不知旁人是什么感觉,反正文笙觉着挺耐人寻味的。
签到截止到正式开考,中间只有一天的时间叫大家准备。
这天上午个人战分组抽签,乱哄哄大半天下来,所有人的对手都已确定。
文笙对自己个人战的结果本来未抱太大期待,只是扫了一眼,印象里对方是北院一名新生,和自己同时进的玄音阁,未太在意,等着看钟天政代表他们八个人上去为团战抽签。
秋试团战挺有意思,共有二十五支队伍,其中南院十一支,北院十四支。
所以规则也很简单,五支队伍一组,每组决出前两名来,就是进入宫榜的十甲。
前十甲排序那是后话,眼前的抽签非常关键,若是可以,大家都不想现在就碰上太过厉害的对手。
为把有实力的队尽量分散到各个小组去,玄音阁也是煞费苦心。
春试团战的前十支队伍不参加抽签,第一名直接就在一组,以此类推,到第六名依旧五组,反过来再推一次,第十名归入一组。
春试只过去半年,各队乐师几乎没有变动,大家都觉着照以往的经验,最后的十甲很可能依旧是这十支队伍。
同乐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个人战定下来的乐师来看团战抽签。
项嘉荣请教师父:“您觉着抽到哪一组最好?”
闻人英捻须而笑:“不是惦着拿第一么,那还担心抽到哪一组,哪怕和三先生、四先生的队抽到一起也要照打不误啊。”话里透着揶揄。
虽然老先生从开始就和大家一起训练,从不缺席,到这时候他也只当第一之说是个笑话。
卞晴川道:“那自是越往前越好。抽到一组,既稳进前十,又可以先同谭三先生的队交手试试。”他说话的声音颇大,一点都不怕被春试的第十名听到。
卓玄问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