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不躲不闪,迎着他的目光,也大方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似乎有一条淡淡的伤疤,若不认真细瞧倒也看不出来。心中懊恼地想着:“已经瞧不出来了,可见我力气还是不足。”
薛世子面上虽然沉静肃穆,其实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握着小雨的手就忍不住暗暗用力,小雨忙反手握住他的手,心想:“薛大哥,你倒是笃定我此时定会顾着你的颜面,可是你也不能报复得太狠了。用这么大力气,你这是打算将我的手拗断了吗?”
薛世子哪里晓得她那么多想法,只觉得小雨反手一握,是在回应他,心中不由一甜,便笑容满面地说道:“说来我这未婚妻也算是旧相识,这位是夏将军的妹妹。”
小雨便朝若邬微微颔首,福了一福,指着身边的八爷温声道:“想必你已经见过我五哥和六哥了,这一位是我八哥,他现在书院读书,还未出仕。”
若邬听了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暗暗盘算:“想不到这女子果然是夏将军的妹妹。我们打探了许久,传言不少,此番进京也是想瞧一瞧夏将军的弟兄们。我最后听那声音总觉得是个女子,可是去燕北和达栗尼的探子回来都说当日闯大营的主将十有八九是夏将军的幼弟,听说夏家幼子年纪不过十来岁,为人却十分的彪悍勇猛。我却不大相信,部落里面的女将也颇有善战的。”
若邬忍不住又打量了小雨一眼:“可如今瞧着此女容貌端庄,气度高雅,品性娴静,怎么看也不像个杀人如麻的人?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或许真如他们所说,那个幼弟还没有长大成人,所以声音稚嫩像个女子?只是这个幼弟,为什么自达栗尼一战便不知去向了呢?可惜哲合的人不听劝阻,千方百计暗杀了陈泽,引起汉人的疯狂报复,如今哲合的部落几乎荡然无存,其它的部落也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去挑衅,不然……”
小雨虽然微微面向薛世子,余光却一直聚精会神地打量若邬的神色。瞧见他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定,便晓得他这会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必是吃不准自己便是当年闯大营的人。她心中便有了底儿了,眼珠一转,越发柔声对薛世子说道:“伯彦,这位若邬将军从喜都远道而来,你若想陪他四处转转,我叫八哥哥送我回去也是一样的。”
薛世子不提防,猛然被这一声又甜又糯的‘伯彦’叫得心里十分熨帖,忍不住回头痴痴地看着小雨,心想:“怪不得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为了这一声伯彦,我便立刻死了也值了。”
小雨哪里有空去理会他,转头悄声对纹娘道:“一会儿行动,躲着点喜都人,免得被他们认出你来。”纹娘立刻机灵地垂下头去,小雨这才朗声吩咐她:“你去准备车马,咱们回府。”纹娘应了一声是,转身低头快步向后走去。
小雨安排妥当,又雍容大度地转过身来,殷殷地看着薛世子。薛世子被她看得一颗心都要化了,只恨不得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吞进口中。
八哥在一旁瞧见了,忍不住皱眉咳了一声。
若邬在喜都也有几个情人,见了他们这个样子,也觉得自己若是硬要跟他们一起,似乎十分的碍眼。可是他听说汉人家的女眷寻常并不出门,心中便不肯错失了这个机会。
小雨则忍不住看着薛世子暗暗叹气,心想:“薛大哥,你可真没有眼色。即便我是块肥美可口的肘子,你也不能立刻就露出这副垂涎三尺的馋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