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臣从前或许不知道,可是这一年过去,再笨也想明白了,听小雨这样说,急忙说道:“是我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好在钟姑娘如今已有归宿,否则杨某也无脸来见师父了。”说着抬头看了小雨一眼,虽然来之前已经听到不少的人说她身体不好,如今亲眼见到了,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呆了一下,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师父,您跟薛世子议亲的事可是真的。”
小雨点了点头道:“他家里来提过几次亲,只是,这样的事情我是不管的,都要听我爹娘的意思。倒是你的亲事如何了,你中意的是哪家的姑娘,若是你不好意思请宜都郡王为你出面,我也可以跟郡王妃说一声。若是能让郡王妃给你……”
杨宝臣听了这话突然悲从中来,垂着头大哭不已,倒将小雨吓了一跳,忙道:“你快莫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里难受。”忍不住暗想:“当初他违抗我的命令也不肯娶钟姐姐,可见是极看重那姑娘。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他娶不到她了?”
杨宝臣跪在地上,胡乱又抹了两下眼泪,起身道:“我看到师父一切都好,就放心了。西南还有战事…杨某告辞了。”说罢转身就往外走去。
小雨心中猛然涌起一股不详之感,起身追了两步道:“宝臣,你若还当我是你师父,便不要再呆在军中了。”
杨宝臣顿了一下道:“师父,大丈夫马革裹尸…….”
小雨急急地打断他:“我想你娶一房媳妇,过年过节的时候带着孩子过来……”话音未落,小雨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软软往地上栽去。亏得纹娘在她身旁,忙伸手将她接住。也不敢耽搁,将她抱起来就朝偏院跑去。
杨宝臣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呆立在那里,周炆和周励本是远远站着,看见小雨站起来,就觉得不大好,果然走了几步人就倒下去了,俩人也顾不得仪态,快步跑过来,齐声喝斥道:“你跟夏姑娘说什么了,怎么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这下,连大殿里的县主和郡王妃都吓得跑出来了,宜都郡主拉着励郡主跟着往偏院跑去。一个小道童如飞从偏院跑出来向后院狂奔,一面跑一面扯着嗓子喊着:“师祖,师祖,夏姑娘死了。”
杨宝臣听了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也踉跄地跟着追了过去,小道童们跑进跑出,不一会领了个圆脸道爷进来。那道爷一手提着袍子一手拎了一把桃木剑,似乎正在做法就被叫了过来,箭也来不及放下,他一面跑一面喊着:“清心,快点拿我的药匣来。”说着快步进了正屋。
周励和周炆也跟着要往里面冲,却被几个道童拦在外面。这时,一大群丫鬟婆子跟在郡王妃和县主的身后也进了偏院,霎时间小小的偏院便被塞得满满的。宜都郡王妃拉着励郡王妃的手,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都是我不好,不该怂恿婧姑姑带她出来。”
杨宝臣瞧着这阵仗,只当小雨真的死了,吓得腿一软便跪在小雨门前。
周励正急得团团乱转,瞧见杨宝臣便气不打一处来:“她身子那个样子,便是皇伯母见了她,都怕她撑不住,哪个敢高声跟她说话。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去惹她 ……”
话音未落,纹娘推门伸出头来,瞪了他一眼,众人吓得气都不敢喘一下。好一会才听见里面道长欢喜地说道:“好了,好了,快喝两口茶水,这就好了。”
不一会,纹娘扶着小雨出来。倒也未见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小雨扫了众人一眼赧然一笑,轻声慢语地说道:“刚刚见了宝臣,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身子不好。说得有些快了,一口气没上来,倒叫诸位担心了。”说着又拍了拍杨宝臣的肩头道:“快起来,你不是还要去军中,莫要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正说着,一阵风从院门穿过,因四周都是围墙,那风出不去,便沿着围墙转了一圈,在正屋门前打了个旋,一下子将小雨身上披的斗篷吹开,连着她身上的百花裙也跟着扬了起来,看着好似随时要被风吹走似的。好在纹娘立刻挡在她身前,压了压她的斗篷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婧县主小心翼翼地跟着嫂子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小雨。纹娘抱着小雨低声嗔怪道:“杨宝臣打了这么多年仗,哪里就栽在这次上了?要你这样搏命。”
宜都郡王妃撇了周炆追上来道:“你们坐我的马车回去吧,我搭叔叔的马车回去。”
小雨也未推辞,揭了车帘叮嘱周励等人道:“今儿的事儿,你们千万莫要给旁人知道了,传来传去又传到我爹娘的耳朵里,他们又要念叨我了。”周炆等人急忙点头,又安排了护卫们护送她回去。
婧县主坐在车里,叹气道:“就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我本来还想着趁着今日,跟她在神佛面前结为金兰,想不到……都是那个羊将军,马将军的,夏姐姐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她说什么,那个杨将军就答应了,又能怎样。”
宜都郡王妃便开解道:“姑姑,你少说两句吧。杨将军是她的徒弟,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励郡王妃这时才回过神来,不由吃惊地问道:“那个将军是她的徒弟?”
婧县主点头道:“是呀。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他们两个比武,杨将军输给夏姐姐,便拜了她做师父。”
励郡王妃不由骇道:“她竟然这样厉害!”
婧县主与有荣焉地说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