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年这一房还是想要救九原城的,毕竟丧师失地的话对长阀来说面子上极不好看。
而且南若离及她手下的那支雇佣军耗费张邦年这一房的军费不菲,还事关张邦年这个阀主的脸面,因此希望能调动阀内的私军去救援九原城。
只是,如果想调动家族私军,就需要长老会的表决通过才成。
当然,也可以让他大房在圣魔战场上的战队去救援,只是那些战队大多是就地招募的佣兵,用这些佣兵的人命混点军功还有可能,以其来解九原城之围不啻天方夜谈。
当议事会不欢而散,各位长老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从议事厅中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张邦呈身边跟着六七位以他马首是瞻的长老,他微笑着点头道:“这次议事,多亏大家相助,若是大事成了,我绝会忘了诸位的援手。”
一名长老含笑道:“邦呈兄见外了,大家倶为一体,守望相助数十年,这种小事不足挂齿啊。”
另一名长老也是满脸笑容的道:“哈哈,小弟要提前恭贺季安贤侄心想事成,迎娶卫公爱女啊,到时有此臂助,下任阀主大位的归属不问可知了。”
其余长老也都纷纷的拱手恭贺着,一片附和之声。
张邦呈老怀大慰,不禁志得意满的道:“选亲日子不远,季安那边就要作万全的准备了,到时还要靠邦护和邦明两位贤弟多费心了。”
那两名负责此事的长老连忙拍着胸膛保证定要办好。
又有一位长老看了一下议事堂的门口,见阀主张邦年还没从里面出来,然后笑道:
“要说那位被雇用的客卿将军南若离真个天资惊人,战力强悍更有大将之才,只可惜跟错了人,败在九原城那里有点可惜了。”
张邦呈嘿嘿一笑道:“有才能无名主,想建功立业那有那么容易?阀主此人看不清楚形势,恋栈不去,嘿,这次九原城败亡之后,他的威信必定一落千丈,那个南若离……有上将之才啊,可惜了。”
一众长老都是点头同意,九原城外无支援,魔族却是援军不断,形势之险恶,就连他们这些经历过大战的老人都觉得无计可施,南若离能支持到现在还没败亡已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这时,阀主张邦年脸色灰败的从议事堂走出,而跟在他身边的长老只有三四位,人数远及张邦呈那一方。
看着前面张邦呈一伙人围在院里言笑宴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张邦年心中怒火中烧,他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急步的向园外走去,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身后的一位长老长叹道:“我张阀之祸恐怕就在萧墙之内啊,张邦呈此人算盘打得倒下好,只是真以为能拿下那门亲事?就凭张季安那绣花枕头能入得了人家的眼?哼,想争得过那一位除非是季承去还差不多。”
他旁边的长老也都暗自点头,摇头叹息着。
阀主张邦年的长子张季承,在张阀的近些年的家族大考中,都能以绝对优势夺魁,而且在前段时间也顺利的和宗室荣阳郡主连了婚,大婚的日期也已定下。
也因为如此,才让张邦呈那一派感到危机,因此得到卫国公要选婿后,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如何都想要自己的儿子张季安联姻成功。
因此,这有了勾结外人之事,而东窗事发之后,大长老张邦呈也串连各长老压下此事,力保张季安不能被家族处置。
张邦年愤愤的道:“为了给我们添乱,他们真是不顾大局,勾结外人置阀内商队覆没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更让人齿冷的是,竟然不惜牺牲九原城来意徒消弱打击我们,狼子野心莫过如此!”
诸长老都暗自叹息,说不出话来。
张邦年偶然招募到南若离入麾下效力,没想到这半年来,她率领张阀战队屡战屡胜,渐露峥嵘,而且在九原城下的数场大战中,更是将声名推上了巅峰。
这种前徒无量的次级位面的修行强者,各大门阀都愿意用尽手段来扰络,许以各种好处将她归入家族之中,或联姻或许下高位资源等等。
而现在张阀对于这样一位天才人物,竟然见死不救,让其自生自灭,这不禁寒了一众客卿门客之心,也让其它各阀看出了张阀内部的倾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在这种朝堂动荡之时,张阀出现内乱,无疑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一件事。
而且,张阀年青一代中,青黄不接,并无什么出色的新人,如果能下本钱将南若离引入家族,对张阀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张邦年没有料到,本次的长老会上,针对他的阻力是如此之大,不仅没能处罚张季安,连提议用阀内私军去救援九原的计划都没有通过。
张邦呈竟在不知不觉之中,把平素里一些不理纷争的老好人都拉拢到了他的一边,这绝对是出了张邦年的意料之外。
以张邦呈的人望和威信,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然后,在会议结束后,张邦年和站在他那边的几位长老,略一商量后,才蓦然发现,原来想落进下石打击自己这方的人,恐怕不止是张邦呈一派的人。
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张邦年只觉得心灰意冷,有种想直接卸下阀主之位,退居二线的冲动。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夺嫡之争,你死我活,退后一步恐怕就死无葬身这地啊。
他勉强的笑了笑,振作了一下心神,缓步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