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凌云峰巅。
烟气渺渺,空灵如幻。
苍岩上,一道身影盘坐,岿然不动。白衫墨瞳,俊逸英武,置身雾气中,更平添几分飘洒的气质。
如是良久,忽地眼睑一颤,睁了开来。
燕尘收了功,轻舒口气,再内视一番,不由微微蹙眉。
此刻的修为,还仅是八阶,距离九阶倒是不远,但短短几日间,显然无法冲击到九阶。
而那太仓云天,却已是九阶圆满。
在修为上,两人相差不少。
稍一沉吟,燕尘便是轻哼一声,即便有如此差距,他亦是丝毫不惧,只要有这一底牌在手,这一战,他便有极大的把握。
一念及此,他撇过脸,看了看身后负着的长剑。
双瞳一眯,猛地绽出奕奕精芒。
这一把剑,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作为圣剑,曾经,这一把无妄是何等耀眼,风华绝世,只可惜,最终残破,随着那位武圣,埋藏于剑冢之中。
这一尘封,便是千年,甚至是万年。
如今在他手中,终于复苏,恢复了几分威能。
虽与那巅峰之时,相去甚远,但好歹是圣剑,神威之盛,远超世间大多数的剑,即便那名剑“碧蛟”,亦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他解下剑,捧在手中,轻轻摩挲着,眸中浮现一抹振奋之色。
他心潮一阵澎湃,生出几分期待。
这把圣剑重新展露锋芒之时,会是何等风采!
良久,他才收摄心神,收好了剑。
旋即,取出一壶酒来,对着朝阳,独饮独酌。
六天之后,便是决战之时,但此刻,他并未有丝毫紧张,更多的是期待,亦有几分热血澎湃。
这一战,他等了太久!
太仓家势大,以他目前的修为,势力,根本无法匹敌,但是,他可以败尽太仓家的天骄,让太仓家颜面尽失。
烈酒入喉,如火灼烧,令得他浑身鲜血一阵沸腾。
独酌片刻,忽地,却听身后,突兀地传来了咕噜的一声,像是口水吞咽之声。
接着,便是一把嗓音响起,“小子,你这酒……叫什么?”
燕尘一怔,旋即,悚然而惊。
什么时候,竟有人来到了他身后,而他却丝毫察觉不到。
当下,浑身一个激灵,便是窜身而起,退了几步,双目如电般探去。
定睛一看,他便是一愣。
眼前此人,浑身衣衫褴褛,一张脸脏兮兮的,竟是分外邋遢,活生生一副乞丐的模样。
此刻,那一对眼睛正眯着,绽出火热之色,盯紧了燕尘手中的酒壶。
“嘿嘿!小伙子,你这酒……不错嘛!疯子我生平最好酒,是不是好酒,我一闻便知!”
他搓了搓手,冲燕尘直笑。
燕尘剑眉一蹙,却是诧异不已。
这家伙是谁?
看其形貌,着实邋遢,但显然是个高手,难道是学院的院老?
忽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怔了怔,脸色倏地一变,脱口道:“疯子?你是……?”
说着,双目逐渐大睁,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酒鬼嘿嘿一笑,道:“你想得没错,鄙人姓武,人称武疯子!”
旋即,又是一摆手,笑道:“身份什么的,不要在意,嘿嘿!你这酒……可不可以让我尝一尝?”
闻言,燕尘心神再是一震。
果然,此人便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院长。
接着,他便是一阵错愕,他万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武院长,名震东荒的武皇级高手,竟是这般邋遢的模样。
而且,看起来还像是个酒鬼!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是哑然。
最终,一摇头,苦笑了一声。
旋即,方才醒悟过来,哦了一声,再取出一酒葫芦,递了过去。
武疯子赶紧接过,打开塞子,闻上一闻,便露出陶醉之色,叹道:“好酒,当真是好酒啊!”
说着,便是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口。
见状,燕尘一咧嘴,又是一声苦笑。
“小子,你这酒是……?”武疯子咂摸了一下嘴巴,道。
“这酒,名为烈心酒,是我自己酿的。”燕尘道。
“烈心酒?难道……是用烈心果酿的?”
“正是!”
“啧!想不到,这小小烈心果,也能酿出这等美酒来!神奇,真是神奇!”武疯子一叹,又是灌了几口。
旋即,忽地老脸一红,道:“哎呀!瞧我这德行,一看到美酒,就忘乎所以了,差点忘了正事!”
他神色一肃,朝着燕尘看来。
“小子,你的天赋,的确是惊人,像你这般年纪,便已剑心入道的天才,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
说着,他语气陡然一转,“这一次你的对手,可不仅仅是太仓云天一人,还有他背后的太仓家,你如何能胜?”
“你这是在以一人之力,挑战一个圣族!你……难道不怕死吗?”
他语气逐渐低沉,目光灼灼,盯视着燕尘。
燕尘轻笑一声,洒然道:“这又有何惧!更何况,这一战,我未必输!”
武疯子双瞳一眯,霍然,暴起璀璨精芒。
“哈哈!你这小子,当真有趣!我虽不知道,你究竟有何底气,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我信你!”
武疯子哈哈一笑,“我倒是有些期待,六日后的一战了!小子,你可别丢了我白凰的脸!”
“还请院长放心!”
燕尘一拱手,郑重道。
“好!好!对了,这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