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绿色的气雾是从彼岸花的花茎散发出来的。齐桓在阵法之上毕竟根基尚浅,布阵者只是在杀阵之上做了一点文章,改成了双重杀阵,第二重杀阵改成了毒阵,齐桓就陷入了险境。
彼岸花,花虽美,茎有毒。
毒雾慢慢向齐桓围拢了过来。齐桓此刻念头飞转,但却没有破阵之法。眼看齐桓就要淹没在毒雾之中,毒雾忽然像是失去了动了一般,竟然停止了升腾,迅速地褪去。
毒雾散去,本已令齐桓惊讶万分;看到眼前的一幕,齐桓更加惊奇。只见原本还争奇斗艳的彼岸花在顷刻间都已枯萎,乱七八糟地倒在了地上。而就在一里外,一株巨大的彼岸花正在缓缓开放,这株彼岸花实在是太大了,足足有五六丈高,花的直径也有两三丈。更为可怖的是,在这株巨型彼岸花的花心处,还有一个人影,而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沫儿!
齐桓狂奔向这株巨花。一里路对他来说不过是转瞬即至,站在彼岸花面前,他才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沫儿被裹在花心之中,双眸紧闭,神情痛苦。她的下半身早已与彼岸花融为一体,上半身也在缓缓消融,就仿佛是彼岸花正在将她缓缓吃下一般!
曾为世界之子,齐桓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有的世界之子ròu_tǐ毁灭后,残魂不灭,寄生在物体之上,等遇到了合适的修炼者身体,再通过融合的方式,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这件被寄生的物体在跟修炼者的身体融为一体,这样,等修炼者的身体与寄生体完成融合,寄生体之中的世界之子就可以借助这具修炼者的身体重生,而被选中的修炼者的魂魄就被留在了寄生体之中。
此术名为移魂之术,乃是世界奥义级别的术,只有世界之子强者才能够动用。这个术被创造出来之后就一直被列为禁术,原因无它。以牺牲其他修炼者的生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太过恶毒。
齐桓冷冷地说道:“阁下是谁?还请现身相见!鬼鬼祟祟,未免有失阁下身份!”
“沫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双眼散发着妖艳的血光:“现身?哈哈。等我把这个小女孩儿完全吸收,我在现身罢!桀桀桀!”
齐桓听着这夜枭一般的笑声,双眼中发出摄人心魄的厉芒:“赶紧夹紧尾巴给我滚出来,否则你会后悔的!现在你放过沫儿,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继续作死,没人救得了你!”
“沫儿”忽然哈哈大笑,笑声甚是狂妄,一头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本座这么说话?要不是我现在只剩一缕残魂,无法控制彼岸花阵之中的毒阵,你又岂能走出我的彼岸花阵?”
齐桓点了点头:“不错,在阵法之上你的确比我强,但那又如何?这世上本来就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成王败寇,此乃亘古不变之真理。”
“沫儿”大叫一声:“成王败寇。说得好!我苦等百年,终于等来这样的良机,我又怎会放手?小子,你不知这移魂大法一旦发动,便不可停止,如果你想毁灭我,就得连这小丫头也一起毁灭!”
“不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移魂之子当年创造这大法之后,用它害人无数。后来他自己心中忏悔。便创出了另一套法门,专门克制这大法。”说着,齐桓收起鬼影,右手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食中二指伸出,竖于胸前,高声诵道:“念彼移魂,为祸实多;以吾之血,融彼之魂;舍我残躯,以度世人;惟愿世间。再无移魂!”说着咬破中指,右手在空中连连挥动。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齐桓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pēn_shè而出,随着手指的挥动,在空中组成了道道极为晦涩的符文。更诡异的是,这些符文就像被什么人托住在空中了似的,久久不散。
随着符文渐渐变得完整,“沫儿”仿佛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一张俏脸已经害怕地变了形状,可怖地扭曲着。她嘶吼着,声音喑哑:“不,不要……”
一道符文已经完成,齐桓右手一翻,变指为掌,挥掌将符文向“沫儿”拍出。符文狠狠地撞击在“沫儿”的身上,她的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让齐桓一阵阵心疼。符文打在沫儿身上,虽然更多的是轰击在了隐藏在沫儿身体内的那个人灵魂之上,但是还会有一部分作用在沫儿自身的灵魂之上。齐桓想到平日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受到这番劫难,心里就是一阵疼痛。但是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就沫儿,于是狠下心,又是一道符文打出。
齐桓一颗心此时此刻都在沫儿身上。他又那里想过自己会因使用这个术而死去呢?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儿,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对她的究竟是兄妹之情多一些,还是男女之情多一些。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爱就是爱,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爱是纯感性的。
沫儿的下半身渐渐变得清晰,但齐桓的下半身却渐渐模糊。他还在连连挥手,将一道道符文化成,又将符文一道道打出。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意识也逐渐模糊。但他的内心是快乐的。那一次,他没有能力救下自己的妻子,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身边的女孩儿受伤害。
符文不光是在消耗着齐桓的血液,还在消耗着他的内力、灵力、体力,消耗着他的一切。到了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有个倩影在他面前,那好看的发梢在她的肩头一下一下地跳动,就像她一直在他身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