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夫妻二人行至一处荒山之中,两人都是少年心性,贪玩之下没有注意天色已晚,一不小心便迷了路。但二人心下都不在意,只觉得此生两人只要这样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心里都是喝了蜜一样甜。翌日清晨,二人起了个早,终于从山谷之中走了出来。此处并无城镇,二人辨明方向,当下便向北行去。
说来也是凑巧,夫妻二人行至一片树林之中,行得累了,便下马休息一番。这树林遮天蔽日,本来是极其安静的。但夫妻二人均非常人,忽然听到兵器之声。
二人好奇心大起:竟然有人在此等隐秘之处相斗?于是便悄声潜行了过去,蹲在一块大石之后,这才看清了林中的光景。
林中宽阔之地,正有二人持剑相斗。这二人一看便是修炼之人,右首持剑的汉子大约三十来岁,身长七尺有余,国字脸,白净面皮,飘着三缕美髯,身着白袍,剑招甚是飘逸;而与他对攻的那人则是丑陋的紧,身长布满五尺,脊背微驼,脸上更是长满了癞疮,头上早已谢顶,衣服破破烂烂,还背负着一条麻袋,袋中鼓鼓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像极了一个叫花子。齐桓一生之中从不以貌取人,但见到此人也难免不感到恶心。
两人剑招一出,高下立判。英俊男子剑招井然有序,显然是名家所传;而丑陋男子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显然此人经历不少大战,于生死之中磨练出了这等功夫。眼见丑陋男子招招进逼,英俊男子虽然修为高于对手,却步步后退,令人心中疑惑。
齐桓定睛一看,向妻子耳边低声说道:“是了,这白袍男子已经中了对手之毒。你看他眉心有黑气隐隐;而那叫花子背后的布袋里有物盘在里面,瞧此物定是毒蛇无疑。”言语之间对这叫花子模样的人不禁有贬低了几分,心想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但想到两人可能是有什么冤仇,以致再次殊死搏斗,于是便细心观看。
两人又站了几个回合,白衣男子终是不支,长剑被对手挑飞,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
叫花子上前一步,将手中剑抵在他的胸口。
白衣男子抬头一笑,十分潇洒,他身处险境,但脸上没有半分惧色:“这位兄弟,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苦苦相逼?”
叫花子长剑又向前刺了一下,这下已经是穿透了白衣男子的衣服,抵在了皮肉之上,他大喝道:“少废话,那人告诉我,只有杀了你,他才救我妹子的性命,你今日是有死无生!”声音犹如乌鸦在叫。
小公主拉了拉齐桓的衣角,脸上有不忍之色。齐桓素知妻子心地善良,但身在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向妻子笑笑,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意思是叫她放心;当下凝神倾听两人对话。
白袍男子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也是我罪孽深重,不仅自己遭灾,连妻子家人也都无一幸免。也罢,你既已害了我全家,那就连我这条命也带去吧!”说罢闭上了眼,神色极其决绝。
“哼,你罪孽深重,简直是死有余辜!”那人冷笑一声,同时挺剑刺下。
眼见就有一人要血溅当场,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丑陋男子竟然一剑刺了个空。他只感觉到虎口巨震,待到看剑时,才发现长剑已断。
这一石自然是齐桓所发。他飞石之时,石头上已经带上了将阶强者的灵力,而丑陋男子修为与他相差甚远,这一石直接打断了丑陋男子的长剑。
丑陋男子和那白袍男子见一男一女从巨石之后走出,也是愣了一愣。均想到:此二人何时到了此地?我竟没有发觉。
丑陋男子登时大怒,手举断剑连声呼喝:“你二人又是什么来头?我自杀他,与你俩又有什么关系?”
齐桓听了他二人对话,心中对这丑陋男子极其厌恶。说道:“你自杀人,我自救人,又与你何干?”
丑陋男子听齐桓如此说道,知他是铁了心要救人。他是性急之人,何况这事又跟自己妹子的性命有莫大关系。自己今日如果不把此人人头带到那位杀人名医面前,妹子绝无生还的可能。当下也不多说,挺起半截断剑就向齐桓刺来。
齐桓见他不顾一切地刺来,心中大感厌烦。于是便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径直去夹他的剑刃。
这一招去势如风,奇快无比。眨眼间已经夹住了断剑剑刃,之间齐桓右手一抖,断剑又断一次;右手再次一抖,那半截被他指力夹断的剑刃便被他甩了出去,丑陋男子的左肩登时中招,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他见齐桓功夫高出他许多,也不敢再做纠缠,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落荒而逃。
齐桓本意是救人,因此也不追赶。
这时忽听得田衫雨在旁边喊道:“先生,等一下……”
齐桓看了一眼,大奇道:“这位先生当真有趣的紧,咱们有不是要害他,他走这么快干嘛?”他说的是那个白袍男子。
原来,齐桓对付那丑陋男子的时候,田衫雨过去扶起了白袍男子。小公主本欲取丹药给他服用,谁知这白袍男子一见到丹药,竟然如临大敌,撒腿就跑了。
夫妻二人见状,也没想太多,只好相视一笑作罢。
两人在林中这么一耽搁,等到找到客栈的时候,夜色已深深。
两人携手走进客栈,田衫雨突然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朝着旁边努了努嘴。
齐桓顺着她的指点看去,只见白天所见的那丑陋男子正在店中一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