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机灵点的士兵帮阿布拉姆包扎了一下伤口,道“大队长,您的伤口太深,弹头取不出来,我们抬您回去找医生吧!”
“不去”屁股上挨了一枪,阿布拉姆一肚子的火气“带我去中国人的衙门,我要报复!”
众人面面相觑,骑兵大队刚刚组建不久,第一战就损失了百多人,报复敌人也是应有之理,更何况现在军法也未曾规定不许进攻官衙,众人一时竟不好相劝。
“该死的,难道我负伤了,就收拾不了你们了嘛?”
众人额头冒汗,阿布拉姆的凶威并没有因为他负伤而减弱,反而更增添了几分。
“桑德阿吉,你带人把伤员送回前营子,霍尔夫,你带我去中国人的衙门。”
得到了明确的命令,再也没有人敢拖延,骑兵大队分作两股,一队去搜寻伤员,一队骑马握刀,抬着咒骂不已的阿布拉姆去加古庆衙门。
拐个弯,不过数十米便是加古庆衙门。此时的城中已经涌进了两三百己方士兵,阿布拉姆黑着脸,坐在担架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每个人都要回头看两次才过瘾,甚至有人冒险举着火把去找他的脸)。
深邃威严的加古庆衙门已经有士兵驻扎了,看到骑兵队到来,举枪封住了大门。
“你们敢拦我!”被人拉着去路,阿布拉姆暴怒,怒声喝道。
阿布拉姆认得,这些人应该是第一步兵大队的士兵,是那个铁克的部下。若是换作苏科查夫的部队,敢拿枪指着自己,阿布拉姆早就让人动手了。
“阿布拉姆,最近脾气很大吗?”一个身着戎装的黑发魁梧男子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阿布拉姆眉头暗蹙,心生退意。
自从王虎上次负伤之后,是他亲自带人从死人堆里扒出的王熊等人。当时,王熊身上绝对比王虎要惨烈的多,可仅仅数日功夫,王虎只是刚刚能下地,这货身上浅伤已经结疤,一些重创伤口也基本愈合,穿着军装小跑都没有问题了。
若是陌生人,凭着自己的凶威,阿布拉姆有信心吓退他们,可王熊不同,他的胆子和熊罴差不多,吓是肯定吓不走的。可自己屁股中弹的事情不甚光彩,要是被他传扬出去,这张脸怕是要丢尽了。
“铁克在这?”
除了那个最近风生水起的中国人,阿布拉姆找不到能够让王熊充当看门人的主。
“糟糕!”虽然王熊没有回答,看他那一脸的坏笑,阿布拉姆就知道,里面定是铁克。
红棕色的眼球一转,阿布拉姆故作担忧的说“刚刚,我听到此处枪声密集,隐隐还传来一些奇怪的枪声,担心有自己人再次受困,才带伤来此,既然你在此,铁克也在,我就放心了。”
“骑兵大队的熊罴受伤了?”王熊一脸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阿布拉姆脸皮一囧,身边的士兵们憋着笑,身体一个劲的抖动。
骑兵大队的主力在阿布拉姆的率领下,折损近半兵力;而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也遇到了一块硬骨头。
控制了恰克图之后,欧列格刚率队出了南门,就碰到一个严密的机枪阵地。几根火把插在墙上,两挺哈奇开斯机枪列在街道两旁,两层沙包堆得有两尺多高,黑洞洞的枪口和旁边堆得老高的弹药箱,怎么看都没有攻破的可能。
街道的两旁尽是人家,虽有些小胡同,可是黑黝黝的,看起来比机枪阵地都可怕。
夜幕未退之前,欧列格宁愿让士兵们直冲这样的机枪阵地,也不愿意带着他们钻进幽暗的胡同里。
“怎么办?”出身骑兵的苏科查夫开口问道。以他的军事才能,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直冲。
“等着……”
愣了一下,苏科查夫恍然醒悟。现在自己兵力、火力都不输敌方,虽说阿布拉姆的骑兵大队遭受重创,有损军心,不过炮队还在后面,只要它们到了,任是再多的机枪,也只能装熊。
却说协和市场南端,有一栋建筑灯火通明,周围巡兵密集,端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防护的密不透风。
三十来岁的二营长王廷兰,在恰克图是除了李恒之外,军衔职位最高的军人。算起来,恰克图的中国驻军,共计来自两部,一是第四师骑兵团的二营,营长王廷兰;还有就是第七师的两个骑兵连,由副营长马兰坡统领。王廷兰所部有四连,兵力最多,而马兰坡手下只有两个连,胜在军容最整齐。
抿了抿唇上的大胡子,王廷兰有些犹豫。按说他的使命本就不是保卫恰克图,要是在此和俄人硬抗,便是胜了,也必然损兵折将,可能会有伤中央布局,使得外蒙王公更加嚣张。可若是就这样退了,折损军威,也不利于自家的名声。
“营副,我可真的是硬抗了,可他们一炮就轰塌了栅门,炸死我们五个兄弟,接着就是一大队的骑兵冲了过来。兄弟们下了马,手里就几支步枪,那拼得过俄国骑兵,仅仅一轮,一个排就耗进去了,我才不得不撤退啊!”于文泰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个不停。
对于这个于文泰,王廷兰本就不喜,不过他是第七师的人,怎么着都轮不到自己管,只能耳听着他的哀求哭诉,无动于衷。
“这些话,你还是准备和陈毅将军(北洋将军,别误会)说吧,但愿他会听你的哭诉!”
于文泰脸色苍白,要说李恒,或许不会太过苛责他,可要是换了陈毅,那个实职中将可就不一样了,他要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