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宇文泰与步六孤痕为小白龙而劳神之时.两个婢女甚是急忙地跑过來.慌张的叫喊打断了他二人并不算越快的对话.
那瞎子不见了.
再沒有比这更可恶的消息了.
步六孤痕与宇文泰皆是面色巨变.瞬时终止了方才的对话.步六孤痕一挥衣袖.扔出手中棋子.站起身.冷声道:“你说甚么.”
两婢女紧张地回话道:“方才奴婢奉侯爷之命去给那姑娘送药.可找遍了屋子.始终不见那姑娘身影.”
步六孤痕大步走向她二人.吓地那两婢女身子不由得哆嗦颤抖.“那瞎子喜欢去屋檐和树上.你们可认真找过了.”
婢女回话道:“奴婢都将整个内府找过了.所有角落都翻找过.确定那姑娘真不在.才胆敢來相告于侯爷.”
“看來.这小白龙应该趁人不备.暗中走了.”陆长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步六孤痕瞬时从小白龙还藏在府中的幻想中醒悟过來.神思游走地盯着那两个婢女.
宇文泰气的吹胡子瞪眼:“看了看來.御梦侯.她还是给跑了.你若将这蠕蠕女给困着.她定跑不掉.我们兴许还能用她做点文章.可你救了她.且好生待她.如今她丝毫不感恩.侯爷不过是给梁国养帮手.给我们养虎为患.”
“统帅不必多言.本侯惹的事.本侯自行解决.绝不会为难您老人家和魏国.” 步六孤痕负手而立.看似向宇文泰回话.但似乎又似是从未理会过他.
“这可是你今日说的.之前是老夫性子软.不愿与一个瞎儿纠缠.不想任由这蠕蠕女三番五次搅乱我魏国.哼.现在可不是这样了.因为她.萧慕理接连夺回荆州好些城池.如今竟还占据了襄州.老夫可再不能放任不管.”
“侯爷.老夫今日可放话在此.小白龙跑了.不给我魏国惹是生非.老夫也就此作罢.可倘使将來.这小白龙若再捣乱我魏国.老夫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到时候.望侯爷可不要再被胭脂水粉给迷乱了心眼.”
宇文泰斜睨一眼他.甩甩衣袖.怒气冲冲地便离去了.留下御梦侯俊容肃杀.一手掐断面前开的甚是美艳的一树海棠花.
陆长生瞟一眼被御梦侯掐断此时可怜地安静地躺在他手中的海棠花.躬身道:“侯爷.小白龙已走.是否要再用彩灵雀……”
“本侯答允过她.不再用彩灵雀.更何况.倘使再用脱血汤找到她.那瞎子性子倔.若再动手放血.本侯可不敢保证……”步六孤痕摩挲着握住手中海棠.
陆长生闻言不由一笑.
“笑甚么.”
“以前看侯爷都是与女人戏弄之后.从不留心.这回.可是第一次见到侯爷会为一个女人生死而担忧.”
步六孤痕将那海棠花扔入花园之中:“本侯只是从未见过哪个人用了脱血汤后.为逃本侯追击.而当真放了血的.故而对她上心了点.”
“是么.”
上心了点.陆长生暗暗好笑.分明是上心很多.从未与宇文泰正面冲突的御梦侯方才为宇文泰索要小白龙之事而发怒了.
“那老匹夫只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一而再再而三对本侯和小白龙忍让.但他能爬到今日掌管整个魏国的高位.确实有些手段.若无冤仇.且为了魏国.本侯也不愿同他争锋相对.”
步六孤痕再度捉弄着面前海棠花枝.“而如今.只盼这瞎子.莫要再给我魏国惹出甚么祸端.否则.本侯也难保她……”
…….
小白龙在长安时.听得萧慕理兵分三路攻往襄阳、司马狂北逃之事.当即连夜出了长安.一路南下.正往襄阳而去.路过酂县.才在县城内打探得些许小道消息:魏国杨忠、于谨、宇文护领五万兵马屯兵于酂县城外汉水河畔.择日便绸缪要南下抵抗梁军之事.
小白龙心下惊讶.入夜时分.便悄无声息地去往酂县外魏营潜藏了两个时辰.果从沿途的魏国士兵口中听得.今夜魏军驻扎在此.择日便要杀往襄阳.可具体如何用兵却也不知.
生怕襄州梁军还不知此事.怕萧慕理中了埋伏.小白龙一刻不敢耽搁.当即在酂县养马人家的马厩里盗了一匹马.竖着耳朵听着汉水之声.一路顺流南下.至汉水尽头地方.即汉水、淯水、襄江三江交汇之处.已然是亥时正点.黑夜茫茫.可对她來说白日黑夜无甚不同.
她下了马匹.牵着马往河里河水.忽而.山野间有兵马人声入耳.却不知是哪一路兵马.是魏国兵还是梁国兵.
“这深山老林的.怎地会有兵马.”小白龙自言自语.但随即调转马头.将马栓在丛林深处里一棵大树下吃草.施展轻功.纵身向声源处飞去.落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樟树之上.躲了起來.
她耳力极好.且这大半年來.常在军中转悠.从沿途巡逻士兵发出的声响.和敏锐的触感.听得出这是一支纪律不甚严明的军队.
兼之这深山野林里.怎会有士兵.心下也不由奇怪.但随即.她似是想起甚么.幡然醒悟.却也不敢完全断定.心生一计:运功掰断面前粗壮的枝干.猛地向军中扔去.
“谁.”树林里惊起响动.几个巡逻的将士个个皆是草木皆兵.闻声举着火把快步跑了过來.
小白龙身形如烟.如闪电般向掩盖在漆黑夜幕的树顶飞去.再度躲藏起來.
那些将士点着火把.在成片樟树下來來回回扫射.四处搜罗.却见阴森的树林里除了灌木乔木.兽叫鸟鸣.并无怪异.只一个心细的士兵点着火把朝树上看了看.可这林子的树木枝繁叶茂.盘错高大.点着火把也只看到一片阴森的漆黑.也并无怪异.
“哎.甚么都沒有.你紧张个甚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