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从河面席卷而过，我裹紧衣服，没有人看见我背影萧索。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给黎昕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手机屏幕上提示老爸发过来一条信息，这么深的夜，老爸发短信还是第一次，不过黎昕的事情要紧，我没来得及看老爸的短息，匆匆给黎昕拨过去电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我失落失望失去方向，幸亏在茫无头绪中，打开了老爸发过来的短信。
“冯唐，你小子一定睡着了吧！蹬开被子说着梦话吗？今天和老李杀了十盘，九胜一负，心情激动无法入睡。你妈总念叨你钱不够花，跟爸说实话，要是没钱就吱声，准备给你买婚房的首付存银行几年了，我打算早些给你，免得某天下棋回来忘了密码，要么喝醉后被老李套骗去买酒。这事情让我最近特别担心，你早作决定，如果没有买房的打算，这钱你就拿去补贴生活吧。你妈已经睡了，不多说了，想好回信息，老冯。”
看着这条冗长的信息，我眼前全是老爸趴在枕头上，用极长一段时间，颤抖着拼出这么多字符的画面。
字里行间的意思我何尝不清楚呢？买婚房的存款都要长毛了，父母年迈，唯一的儿子还没有成家立业，有孙子抱的话，总不至于闲的和老李厮杀十盘，老冯怎么会因为赢了几局就激动到无以入眠呢？
我裹紧身体，将手机装进裤兜。需要我回复的短信遥遥无期，时光的车轮永不停歇。这一程，谁会出现在我的永恒里？
夜很深了，月亮不见了，我站起身，朝着该归去的方向归去，所有人都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唯独黑夜是个例外。
一架闪着白芒的波音客机从我头顶轰鸣而过，朝着南门以南的方向。留下来的人站在原地仰望，离去的人，无法俯视深夜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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