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已经对自己彻底失望,决定放手了。
没来由的,林妙香的心底生出了淡淡的失落。
转眼间,已经又过了一天,接着是一夜。
清晨时候的夜色还没有完全消退。整个天地被温柔地笼罩在静谧的靛蓝之中,做着不想被惊醒的梦。
心里惦记着兵符的事。林妙香一直没能入睡。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兵符拿到手。
睡意完全被烦恼挤出脑海,瞧了瞧身边发出均匀呼吸声的沈千山,林妙香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去院子里走走似乎已经成了她焦虑时的习惯。
刚一打开门,林妙香就被门口站着的陈夕吓了一大跳。她关好房门再转过了身对着陈夕问到,“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妃不也一样无法入睡吗?”陈夕的眼中少了平日的木讷,犀利而明亮。
林妙香皱皱眉,不确定地打量着她,“你已经好起来了?”
已经从那日血腥惊吓中清醒过来的陈夕让林妙香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对,”陈夕肯定地点点头,她笑着询问林妙香。“王妃如果好奇我的身世。可以去我那里坐坐。我会一一告诉你。”
一双深邃的眼似乎要看穿陈夕的目的,林妙香眯起大眼,思索之后便决定跟陈夕去她的房间。
没有隔着太远的距离,很快两人就到了房内。
陈夕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突然出现的光亮让林妙香心头一跳。今天的陈夕看起来很不对劲。
林妙香突然有种夺门而走的冲动。正在这时,放下油灯的陈夕回过头来,对她招了招手,“到这里坐吧。”
幽暗的烛火照射下,陈夕的脸交替着明暗不定的光。林妙香有些犹豫,甚至于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王妃那么害怕我的话,怎么能从我这里知道得到兵符的方法呢?”似是嘲讽一般,陈夕的语调阴沉得可怕。
林妙香顿时停住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不管陈夕是怎么知道兵符的事的,直接冲了过去。激动地抓住陈夕的肩,劈头盖脸的冲她催促到,“你快告诉我。”
她已经忘记了理智二字,这些日子因为兵符的事搅得她头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所以她再听到兵符这两个字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相比于林妙香的不自制,陈夕则显得冷静多了。把对方的举动算计在心,总是让人觉得满足。
“我说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谈。”抚开林妙香抓在自己身上的两手,陈夕淡然地坐在了凳子上,好整以闲地等着林妙香接下来的举动。
不出所料,短暂的迟疑之后,林妙香挨着她坐了下来。
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林妙香急躁地说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取得兵符的方法了吧。”
病急乱投医这句话在林妙香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绝望的大海中,即使是一根稻草,也会让人生出可以凭借它获得新生的错觉。
陈夕的眼里有着若有若无的嘲弄,甚至还有竭力隐藏的怨毒。
“王妃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陈夕不慌不忙地说到,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不错,“王妃现在觉得幸福么?”
林妙香微愣,她没有料到陈夕会这样问。心中虽然困惑但还是如实说到,“有千山在,很幸福。”
“可是,难道王妃认为王爷也爱你吗?”陈夕继续问到,语气里有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当然。”林妙香立马答到,生怕过多的迟疑会让自己也不确定起来。这样无异与掩耳盗铃的做法让陈夕笑容更甚。
“如果王妃你知道流景和他的事,还会这样回答吗?”仿佛铁了心要逼出林妙香心中的不安,陈夕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
林妙香看着眼前的陈夕,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却一直没有点破。
见林妙香没有说话,陈夕以为她还不知道流景的存在,故意露出一幅怜悯的样子,“可惜了,你被蒙在鼓里,还傻傻地以为沈千山心里只有你。”
“那与你无关吧。”林妙香顿了顿,表情有些嘲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这种古老消息,但想必你还不知道,沈千山对流景,已经只剩下了愧疚。”
听见林妙香的话,陈夕的手不经意地抖了抖,目光里的怨毒再次浮现,又立马被很好的掩饰下来。
“看来王妃知道得还不少,亏我还本来打算借此破坏你对沈千山的感情呢。”陈夕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绝对不是应有的惋惜。阴沉的语气配合着笑意盈盈的表情,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
林妙香的心跳越发沉重而缓慢起来。她让自己努力忽视掉陈夕带给自己的不安,平静地说到,“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我爱他已经爱到了可以容忍一个流景存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