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样,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只有一个可能。
林妙香眼睛一黯,“你受伤了。”
不是询问。而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夜重一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偏过了头,“和姜秋客交手时肋下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林妙香嗤地一声撕开。
伤口落到林妙香的眼中,她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对夜重的气恼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左肋上面包裹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原本的白色早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水染湿,显然纱布下面的伤口伤得不轻。
林妙香皱了皱眉,显然是对夜重这么重的伤表示不解。
他与姜秋客武功平分秋色,无论如何,也不该受这么严重的伤。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夜重匆忙地将撕破的衣衫挡在自己的伤口面前,“都说了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嗯。”林妙香心不在焉地答道,她伸出手来。隔着夜重的遮挡在伤口上面的衣衫,忽然用力按了过去,夜重吃痛,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你做什么?”他一把拍掉了林妙香那只不规矩的手,瞪着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林妙香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伤口而已,按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吧。”
夜重瞪着她,急促地喘着粗气,竭力缓解着被林妙香用力按了伤口之后的疼痛。怎么会没有大碍,本来就严重的伤势在林妙香的折腾下又裂开了,即使没有撕开纱布去检查。但夜重也知道,自己的伤口恐怕又开始往外渗血。
林妙香冷笑一声,看着夜重强作镇定的神情,用力地将他固执按在伤口上的手挪开。
被疼痛困扰的夜重早已是无瑕去顾及林妙香的动作,只能任由她将自己的衣衫撩起,将纱布一圈圈地解开。露出了皮肉外绽的伤处。
没了纱布的阻隔,他肋下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
林妙香从包裹里取了随身携带的纱布过来,咬紧了下唇,眼神有些闪烁。
夜重猛一抬头,看见林妙香犹豫的神情。她拿着纱布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明明是看惯了鲜血。看惯了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但是看见夜重肋下那手掌长的刀口,林妙香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究竟是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想得多了,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右肋也在生生作疼。
“林妙香,你转过身去,不要看。我自己来。”夜重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有着君临天下般不怒而威的气势。
林妙香不作声,揉揉眼睛,站着不肯走,下唇早已被咬破,渗出了鲜红的血丝。她没有松口,仿佛嘴唇上面的疼痛会让肋下那奇怪的痛苦减少一点。
夜重盯着林妙香看了半天,叹了一声,“算了,你过来吧。”
说完,对林妙香一伸手。
林妙香莫名地放下心来。她低着头,不再看夜重的脸,只是死死地望着他的伤口,努力将他看作是其他人。
“你一定觉得我很胆小。”
“怎么会,你要是胆小,那还有多少胆大的。”夜重轻松的语调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身受重伤,而且正在难以忍受的疼痛中包扎,“我只觉得你真的不是一个好大夫。”
林妙香忍不住笑出来,“天下第一的大夫是赛华佗。”
“嗯……”夜重闷哼一声,拍拍林妙香的手,“赛华佗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不会在给伤员包扎的时候还笑得乱动。”
林妙香笑容立即消失,脸色再度苍白,“很疼么?”
“疼得不得了,”夜重唇边忽然挂上一丝微笑,轻声道,“可是看见你,我又觉得,这一切没有什么。再多的疼痛,再重的伤口,都会过去。”
林妙香嗤笑出声,“怎么和大玉一个腔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