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说着,林妙香用力一震,弹开了毫无防备的夜重。她眼里血红的光芒在翻滚一下后被她竭力压制了下去。
“娘子。”敏锐地看出有什么不妥,夜重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朝林妙香靠了过去。
“滚开!”这次林妙香的声音里少了故作的冷漠,反而有一种并非她所能控制的杀意。
“娘……”夜重清楚地听见了林妙香的压抑,刚说出的话在望向林妙香眼神的一瞬间吓得失去了方向。
只见林妙香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眼此时浑浊不堪,里面还有一层层的红浪在翻滚。
这个眼神他已经不再陌生了。
在林妙香面无表情地杀掉了黑衣人时,他就撞见过无数次。
这一次,她想杀自己吗?
这样想着,话已经不受控制地从嘴边泄了出去。
简单的一句问话,甚至不带任何的惊慌与责备,却让林妙香蓦然恢复神智一般浑身一颤。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吗?”夜重几乎是恳求地问到。他知道现在在她面前的林妙香一定独自在忍受着什么。
可是,为什么都不告诉他。
“告诉你有用吗?”林妙香反问到。语气里浓浓的嘲讽毫不掩饰。她把长安木簪放回了自己的怀里。想要夜重知趣地与她保持一点距离。
为了让两人能顺利地走出不归林,林妙香冒险让那段在红沙镇度过的日子主宰着自己。
冷漠,嗜血。
这样的她才有足够的能力从黑衣人的包围与搜查中,安全地带走夜重。
但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她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在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浑身是血之后,她便刻意地同夜重保持着距离。
她怕被那段杀戮记忆所控制的她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为了避免这杀意继续增长下去,近两天她都尽量避开那些黑衣人,不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看着夜重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林妙香知道。自己的口不择言真的伤害到了他。
可是,为了夜重的安全,她必须同他保持着距离。所以她根本就不去解释,甚至还故意冷哼了一声。
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林妙香决定这次一鼓作气地把戏演下去。
伤害足够大的话,人总是很容易与那个伤害自己的保持距离。这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本能。
“以后别……唔……”可惜,林妙香准备好的狠话并没有说完就消失在了夜重的唇边。
“……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夜重突如其来的亲吻,林妙香呆在了原地。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夜重毫无章法地在林妙香的唇瓣上来回摩挲。
干净而青涩的亲吻,没有别的意思,单单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和眼前这人的关系。
唇与唇之间直接的感触更让林妙香能感到此刻夜重内心的慌张,无助与低落。
像是为了惩罚林妙香的口不择言一般,他恶意地在林妙香唇边一咬。
痛。
就是这一刻的疼痛惊醒了林妙香,她猛地推开了吻得正火热的夜重。微红的唇瓣毫无危险性地半张着。
夜重鬼使神差般再次低下了头去。
林妙香慌忙推开。
亲吻。
推开。
亲吻。
推开。
……
也不知这样的对峙究竟进行了多少次。最后林妙香望着夜重,笑出了声。
只是这笑声里没有丝毫笑意。就像是仅仅单纯地发出了笑的而这个声音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这样的笑,比哭更痛苦,比爱更难受。
“娘子……”夜重被这样的额林妙香弄得不知所措起来。一时间也忘记了要做什么。
林妙香只是笑。笑的如此无可奈何,“你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固执?”
在你还是赵相夷的时候,就那么固执地为了倾尽了你的所有。
现在,你失去了记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固执地想让我开心。
夜重,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重的眼神深邃得诱人。林妙香觉得自己有一种瞬间被看穿的感觉。
“因为,在我面前出现的那个人,是你。”夜重试探性地抱住了林妙香,他满怀爱意地抚摸着她的白发。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知道你不是叫段黥,可是。你说过,我是你的夫,我想要知道你的名。
“有时候,不知道的人会比较幸福。”林妙香并不打算回答夜重。
她知道人地好奇心以及*是有多大。今天你告诉了他你的名字,也许明天你就得说出所有的秘密。
林妙香不知道把关于夜重的事如何说及。所以更宁愿把一切闭口不谈。
只是想到赵相夷这三个字,她都疼得快要发不出声来。若是把过去再一一提及,翻出来的话,也许她会疼得死去。
夜重聪明地没有追问。然而他深知,在所有的聪明,知趣,以及理解的背后,必定都会有一张强颜欢笑的脸,藏着不能诉说的伤悲。
他很想知道过去,但他更不宁愿逼她。
“娘子。“夜重像是找了魔地不停在林妙香耳边说着这句话。
他的手穿过她的银丝来到了前面。
“为什么,你要戴着它呢?”夜重的话音刚落,林妙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多了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
那是夜重的青铜面具。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但林妙香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不想失去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