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而空荡的触感让林妙香一下子惊醒过来。
“赵相夷?”林妙香惊慌地发现屋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她猛地冲出了房门,不料撞上了一堵坚硬的人墙。
“一大清早的怎么就这么热情?”赛华佗那张看上去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脸出现在了林妙香面前。
林妙香愣愣地停下了脚步。她猛地一把抓住了赛华佗的双手,“告诉我,赵相夷去了哪里?”
赛华佗敏锐地嗅到了房内浓烈的酒味,他皱起了眉。
“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我看见夜重的身上有一个剑伤,那是我曾经刺在赵相夷身上的!”林妙香大声地反驳到。她勾起了嘴角,想起昨夜的拥抱与亲吻,笑了。
“他没有死。昨天夜里,他回来了。赵相夷,他回来了。”
赛华佗的脸瞬间凝固下来,连带着他身后的江玉案也张大了嘴。他一把拉过赛华佗与林妙香,进了房间,自己随手关上了门,“进来再说。”
屋内尚且散发着竹叶的清香,桌上是一排东倒西歪的酒壶。江玉案微蹙了眉,“你昨晚不是喝醉了?”
“不,我没有。”林妙香摇摇头,喃喃地道,“其实我早该给你们说的,宋远山告诉过我,夜重便是赵相夷,他们是双魂一体。夜重没死,老赵也不会有事。”
她把宋远山之前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江玉案听后不可置信地反驳道,“这不可能,老赵已经入土为安了,他分明……”
“他的坟墓。是空的。”赛华佗出声打断了他,他脸上多了几分明悟的神色,“大玉,你还记得为赵相夷主持下葬的人是谁么?”
江玉案点点头,屋里浓浓的酒气熏得他有些昏昏然,“那天,是公子葬了赵相夷。”
“他只是说他葬了。并不是真的葬了。”赛华佗淡淡地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那日我在断情崖找到你们的时候,你被受制陷入了昏迷,而赵相夷也因受伤过重处于假死阶段,我用尽了方法想要救治他,但他一直没有醒来。你们也知道,老赵是我的孩子,看他这般。我自是恼怒林妙香的,所以我便把林妙香留在了落马村。后来我有一日去你房里,回来过后,老赵便失踪了,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变成了公子。”
“他告诉我他已经老赵埋葬,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我心觉有异。暗中去他所说的地点查看过,发现根本就没有那块墓地。可是我找不到原因,便一直没有说。但若事情真如林妙香所言。那么,老赵或许真的没有死。”
林妙香安静地听着赛华佗说完,她的情绪已经平息许多,若不是昨晚赵相夷的出现,她断不可能如此失态地将事情合盘说出。
她坐在桌旁,手指拨弄着桌上的酒壶,忽然开口,“你说你到断情崖的时候,大玉受制昏迷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赛华佗,问的却是江玉案。
江玉案了然。接过话来,“那天我们不是兵分两路去追赵相夷么,我刚到青山的时候。便有一人袭击了我,他功夫惊人,我连他的长相都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是你所说的那个神秘人。而且我怀疑,你的母亲袁双双便依旧还是在他手中,所以我们多次派人去查探了沈千山也依旧一无所获。”
“又是他?”林妙香皱紧了眉,眼角余光处看见赛华佗一脸犹疑之色,不由心中一动,幽然问道,“赛先生,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知道那神秘人的事?”
赛华佗不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处。空气里的酒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许久,他抬起头来望向林妙香,缓缓开口,“我可以把事情都告诉你,只要你答应,离开他。”
林妙香手下的动作一顿,她凝视着赛华佗认真的表情,眸光微闪,不解地挑了挑眉,“可是他是老赵,我怎会舍他而去。”
“所以这才是我要你离开他的理由。”赛华佗也显得很暴躁,他无意识地重复到,“这就是你必须要离开他的原因!”
“是因为他变了一个人吗?我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他的!”林妙香坚定地说到。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赛华佗叹了一口气,一张脸上有着林妙香未曾见过的无奈,“照你所说,若双生果的毒性一直没有在赵相夷体内消失过,夜重的存在让它的毒性在他体内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可是现在,夜重的意识占据了大半。这让双生果的毒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林妙香震惊地呆住了,她努力让自己站直身体,“那会怎么样?”
“无药可救。也许会死,也许会残废,也许会精神失常,但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从来没有人像赵相夷的情况一样,所以,我也不清楚。”
“那么,我更应该留下了。”林妙香望着赛华佗,“我要让夜重找回属于赵相夷的记忆。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赛华佗摇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昨夜你看见的,应该就是偶尔恢复神智的赵相夷。可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夜重。他回不去了。”
“我让你离开并不是因为别的,是为了你着想。你不必留下来,看着夜重,也看着赵相夷最后接受双生果毒性发作带来的不可预知的后果。”
“林妙香,很多事情不是靠感情就能改变的。不要以为靠着赵相夷对你的感情就能唤回他,你不知道夜重过着怎样的生活,就不会明白,他有多抵触赵相夷的记忆再回到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