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岳并不喜欢无法控制的力量。
当他从俞金秋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情以后,林逸岳便立刻决定,要来李府拜访。
他必须亲眼见一见这个唐承念。
李郡燎也坐在他们的身边,而林逸岳,在派人前去李府叩门后,便安然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李府迟迟没有反应。
“李盛名实在太大胆了,少主,您亲自前来,他竟然怠慢于您!”李郡燎打抱不平似的,勃然怒道。
林逸岳却只是微微张开了眸子,从容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你有事,就别等了。”
李郡燎闭嘴,坐了回去。
他自忖还不算懂林家少主,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当林逸岳这样说话,他识相,就该闭嘴。
李郡燎能够陪伴在林逸岳身边,自然是识相的。
所以,他闭上嘴,坐了回去。
林逸岳依旧闭目养神。
李郡燎不断地将目光投向李家府邸,他从未想过,自己与林逸岳一起来,居然也会被大胆的李家人挡在门外面。李家那李盛名,李郡寻,是不想活了吗?李郡燎不敢再开口,却不断地将自己的目光扫向林逸岳,希冀后者能够露出一丝丝不耐或者微怒的神情来。
可是,李郡燎在不断的试探下,只能失望了。
林逸岳就仿佛老僧入定,充满了耐心。
于是李郡燎便将恳求的眼神投向了坐在林逸岳身边的俞金秋,小七剑这回只有俞金秋跟来了,因为来过李府的人,只有他。其余六剑客并不在这,李郡燎也已经许久不见那六个人了,隐隐怀疑他们可能是出了酆都城。只是,虽然在外人眼中,他是能够在林逸岳身前走动的门客,可是只有李郡燎知道。自己这个门客的身份,水分有多大。
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竟然只换回一个空架子,李郡燎心中。也是真的有些不甘心。
他却并未曾想过,以如今他这一支李家的身份,还能在酆都城立足,靠的是什么。
就在李郡燎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了林逸岳。
林逸岳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开口,说道:“你去李府门口……”
“是,少主,小人这就替您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李盛名!”李郡燎狂喜地应声喊道。
“……”林逸岳却将余下的话尾巴吞回了肚子里去。
他看向了身边的俞金秋。
外人眼中冷然的俞金秋,在林逸岳面前,从来都没有这种臭脾气。
俞金秋和其他六剑客一样。与林逸岳相处的时间很长,忠心耿耿,自然研究出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林逸岳只消得看他一眼,俞金秋往往便能够推测出林逸岳的目的。林逸岳有些话不方便说,或者是懒得说。只要看他一下,俞金秋便会替他讲出来。
所以,当林逸岳看俞金秋一眼之后,俞金秋这一次也沿袭了往常的规矩。
“你只要到李府门前候着,什么时候李家老爷派人出来迎接,你再回来通知少主。少主不过是见你心焦烦躁,不忍。才要你跑这一趟罢了,你不必想得太多。”俞金秋的声音十分平板,就好像一个石头人,但这话吐出来,却也如石头一般,落地有声。绝不收回。
俞金秋的坚定,便如林逸岳的坚定一样。
至少,李郡燎并不够资格让他将这坚定的心收回去。
他只能不甘心地点头应是。
小七剑对于林逸岳而言,是截然不同的,跟随林逸岳。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
唯一值得令他庆幸的是,俞金秋只转达林逸岳的喜好,自己却没有什么喜怒之情,因此,只要博得林逸岳的垂青,其余的,倒是都很好应付。
就比如现在,只要和面对林逸岳时一样,乖乖地点头,然后照做,就不会有事。
李郡燎轻轻地握了一下拳头,然后掀开帘子,从马车的车厢里跳了出去。
这辆马车,自然也是有车夫的,车厢里俞金秋并不曾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他说过的话,这个马车车夫也自然听得见。李郡燎深觉耻辱,深深地望了这车夫一眼,便不再回头,大踏步地朝着李家府邸走了过去。
只是,他并不曾注意到,这辆马车的车夫,其实从来不曾看过他。
遑论看他笑话。
林家人不一定都是严于律己的,然而林逸岳是,也约束着身边的人。一个不能律己的人,林逸岳不会允许他做自己身边的随从,即便只是一个赶车的车夫,也要与寻常人不一样。这是林逸岳,最大的坚持。他能够在酆都城之中,名声大震,靠了林家,但也靠他细水长流的经营。
这样的经营,很难容忍变数。
从俞金秋那儿得知了唐承念这个变数,因此,林逸岳决心要会一会这个变数。
将李郡燎挤兑走了,林逸岳才开口。
但,仍旧是问唐承念。
“那唐承念,从面上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年岁,不足十数。”
“修真修到极致,出一个返老还童的老妖怪也是有的,这倒是不算寻常。”
“但那样的功法,却不寻常,能够得到那种功法,并且修炼到这种地步的人,不能等闲视之。”俞金秋想了想,问林逸岳,“少主,我们的师父去了什么地方?”
他口中的师父,正是在林逸岳授意之下,教导出小七剑的人。
林逸岳摇了摇头,无奈言道:“师父她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怎样也找不到吗?”俞金秋仍旧有些不甘心。
修真一道,正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