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指了指身边的长凳说道:“你先坐下说。我们也在等他,这就能出来了。”二蛋的屁股才要坐下,一听这话条件反射似的又站了起来,问道:“能放出来?翰哥你说飞哥他……没事了,能放出来了吗?”眼神里满是怀疑不信。
林翰拽住他的胳膊拉坐下,微笑道:“没事,能放出来了。这几分钟的事。”二蛋看了看他,又去看俞之敏的表情,终于裂嘴乐了出来,惊喜道:“真的啊?太好了!”林翰拿出香烟分给他一支,然后问道:“你来的正好,小飞打了人,在派出所又一句话不说,搞的开始的时候我和你俞婶很被动。你给我说说,到底在车间里他和那个于哲京是因为什么起了矛盾的?”
二蛋咧开的嘴就马上合上了,叼着烟不时的偷瞄俞之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林翰绷着脸道:“你别看你俞婶,有什么话和我说,要说实话。小飞你们俩是从小到大的哥们,我是他的亲哥,你可别害他,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二蛋嗫嚅道:“这事……这事不怨飞哥的,和他没关系!”林翰有些着急,催促道:“那你倒是和我说清楚啊!没关系现在他打了人,被关进了派出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
二蛋想了想就把事情和林翰、俞之敏说了个大概。
林飞果然是和于哲京早有嫌隙,起因是车间里一个叫钱卉佳的女孩。这个女孩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很讨全车间男孩们的喜欢,也不乏追求者,于哲京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这小子虽然家境殷实,可是模样和人品实在不怎么样。钱卉佳出身于贫苦的工人阶层家庭,难得的是没有养成拜金女的低俗品性,对于哲京死皮赖脸的追求干脆就无动于衷。反而对脾气倔强、直来直去的林飞渐渐产生了好感。
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飞大概是无福消受美人恩,对钱卉佳根本就不感冒。二蛋等工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钱卉佳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主动倒追林飞,这小子咋就傻不拉几的不动心呢?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们干瞪眼惋惜这段姻缘,林飞却依然故我,并不对钱卉佳假以辞色。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钱卉佳一点也没有伤心难过的意思,雷打不动的死追林飞。大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气势,每天不是给林飞买烟,就是在家拿来水果分与他;吃饭的时候把自己饭盒里的好菜都夹给林飞,一有闲暇时间就缠在他身边。林飞和二蛋等人偷偷躲在车间后的小仓库打牌,钱卉佳还守在外面给他们“站岗放哨”。
这种露骨的追求方式,羡煞了林飞的铁杆工友们。但是也气煞了于哲京。他搞不明白怎么自己这样“fēng_liú倜谠玉树临风”的多金男不能博得美女青睐;反而是林飞这个犟的像驴傻头傻脑的穷小子就能有如此艳福。越想越气,一肚子憋屈就全都撒向了林飞。经常的故意找茬挑衅不说,还借助他在工作上的便利给林飞穿小鞋。于哲京是计量员,这是车间里劳动量最小、权利最大的一个岗位。每个工人生产的产品最后都要经过他这一关,于哲京要按手中的成品样板比对大家生产的刃具零件,外表是否光滑少毛刺,螺纹精密度是否准确到微米等等标准。
林飞的手艺其实没的说,他从学徒一路走过来,打造的螺纹刃具那叫一个细致标准,就连带他的老师傅后来都赞不绝口,说林飞生产的螺纹水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强过了当师傅的。林飞也藉此多次获得厂子里和车间里“先进生产标兵”等称号,每个月拿到的奖金多过同级的工友不少。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标兵”级的选手,最近生产的螺纹刃具经过于哲京检查,往往有接近一半都被打入到了不合格的行列里,不是报废就是要二次返工生产。
林飞和二蛋也仔细检查过那些所谓的“不合格”螺纹,根本就没有任何瑕疵,完全符合标准。这就说明,是于哲京在搞鬼。事实就是他对于钱卉佳倒追林飞的事情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公然借着检测产品的机会,刻意的和林飞过不去。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林飞找过于哲京,找过车间主任,甚至后来找到了分管生产的副厂长。于哲京自然是不会说好听的,一口咬定林飞的产品就是有问题;而车间主任和副厂长也就哼哈的敷衍拖延,谁也不肯站出来主持公道。林飞知道于哲京是有背景的,他的舅舅可是县委的大官,这些人显然是不愿意开罪他。可是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赚钱少了一些还是小事;生产标兵的产品有一半不合格,这名声传出去,他觉得丢不起人。心里面的怒气就在一点一点积攒。
这天他接到检验单,一看自己的产品又有不合格的,而且这回更甚,数量达到了近三分之二。于哲京这是变本加厉,欺人太甚!林飞掐着检验单满车间找于哲京,要和他理论。可是寻遍每一个角落,都不见这小子的踪影。无奈之下自己闷闷不乐地来到了车间后的小仓库,想在这座小小的安乐窝里抽根烟解闷。才一到门口就听见了屋里有惊叫声,跟着好像饭盒之类的东西被打翻。林飞急忙推开门一看,却是于哲京正淫笑着把钱卉佳按倒在地,想要对她轻薄无礼。
钱卉佳本来是偷偷地来到小仓库想打扫下卫生,林飞和二蛋等人粗枝大叶的,每天把小仓库祸害的像个猪窝也不晓得拾掇拾掇。不想被于哲京盯上了,悄悄的尾随过来。先是风言风语的说些下流的话,跟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