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荣是担心坏了,进来又看她面色可怜委屈,两眼湿湿的,哪还顾及别的,只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抚她。
“倒是没欺负我,把我丢在湖心岛上,放了几条毒蛇。”姚若溪笑着回话。
姚若阳听的脸色一白,现在说的轻松无事,三妹不会游水,夜里又看不见,还跟几条毒蛇一块,这是要三妹的命啊!
“你的匕首呢?”那匕首是王元荣定亲的时候送的,让姚若溪随身带着防身用的。
“应该是和银针一块被丢进了水里。”姚若溪说着眸光闪过一层寒芒,随即看向毕温良怒瞪的眼,身子往后缩了下。
“没出息!”毕温良又骂了一句,扬声叫了芍药,“以后你就跟着这丫头,别让她再给我丢人!”
这是把芍药赠与姚若溪,她愣了下,忙要拒绝,就看毕温良两眼瞪的更大,胡子都要跳起来了。严如卿也板着脸让她收下,芍药已经应是,跪在她面前,姚若溪挣扎了几下,只能应是,扶芍药起来。
“师娘这里还有木棉,不用担心!”严如卿摸摸她的头。
姚若溪点头。
“是谁救了师妹?”于晋然看了眼芍药和杜仲杜衡几个,救到人的不是他们,也不是他,那就另有其人。
姚若溪装作不认识。
毕温良没好气道,“是萧恒墨那个变态!”
“是他!?”于晋然脸色微变。
“怎么了?那个萧恒墨,有啥问题吗?”姚若阳看连于晋然脸色都变了下,不禁疑惑的问。
“齐国侯世子,为人阴鹜,行事诡谲,因救驾有功,得皇上赏识,现如今是镇抚司副指挥使。”于晋然想到萧恒墨的为人,也疑惑他为何会救下姚若溪。难道又是为了卖给师父个面子?可他又怎么知道师妹的身份?他心里疑问重重,看姚若溪却是根本不知齐国侯世子为何,也就没有问出来。
王元荣却并不是不知深浅的,听到身份已经皱起眉头,“他救了若溪还送到神医馆来,肯定是知道了若溪是前辈的弟子,会不会对前辈有过分的要求?”
毕温良听的有些郁卒,那个死变态当然知道丫头是他的徒弟!每次都想法设法的让他欠人情,简直就是个诡诈多端的变态!看了默默垂着眼的小徒弟,毕温良嘴角抽了抽,“反正我跟那变态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
“为什么叫他变态?”姚若阳忍不住多嘴问一句。
于晋然目光有些暗冷的解释道,“镇抚司和锦衣卫,金吾卫是皇上直隶亲卫军,金吾卫掌管禁卫军和扈从,锦衣卫负责巡查缉捕,镇抚司则是负责皇上钦定的案件,负责刑狱,可自行行刑处决,不必经过刑部和大理寺。”
于晋然这样解释,王元荣就明白过来萧恒墨是个何等人物。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刽子手,而他作为镇抚司副指挥使必然也对各种刑具刑罚了若指掌,所以毕温良才称呼他为变态。
姚若阳也点了头,对这样的人物,他并没有多少感触,离得他们也太远了。不过对方救了他妹妹,不管如何,也算是一个人情。
姚若溪倒是没想到萧恒墨是这样的身份,想他拿她的快弩,还那么短的时间只凭借图纸就做出土枪来,眸光微微转了转。
于晋然观姚若溪面色并没有太多异样,想到萧恒墨绝美如妖的相貌,心下不知为何生出庆幸之感,庆幸姚若溪夜不能视。
严如卿却是知道姚若溪无意间救过萧恒墨一命,如今也算是一命还一命,可以一笔勾销了。看时辰实在不早,就忙让几人都回去歇息,“丫头受了惊吓,喝了安神汤,好好睡一觉。”
王元荣十分不想走,可是看姚若溪并没有事儿的模样,姚文昌已经起身,也只好跟他一块告辞。
于晋然随后也告辞出来。
王元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询问,“那萧恒墨……”他既救了若溪一命,也算是对他们有恩情,这个恩情却不是那么好还的。
“这件事师父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心。不过…”于晋然目光淡淡打量王元荣一眼。
“不过什么?”王元荣眉头微蹙。
“不过你应该庆幸师妹夜盲,看不见那萧恒墨的长相。”于晋然深深看他一眼,上了自家的马车。
王元荣被他含有深意的眼神看的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是警惕于晋然,还是该警惕那个萧恒墨。回到家他翻来覆去的没法入睡。可是他来京都时日尚短,也多用心在科举之上,对那些簪缨之家,世袭公侯的根本不太了解,更不清楚皇上的金吾卫和镇抚司那些。
所以次一天王元荣特意打探了下,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打探皇上的禁卫,这叫窥探皇上,是大不敬之罪。等他打听完,回到家,一个人坐整整一下午没动地方。他突然觉得他对官场几乎所有的事儿都知之甚少,太过渺小了。连他和姚文昌入翰林院也是因为皇上要编撰前朝本国的大量文集,都是侥幸。连礼部侍郎府一个女儿对若溪下手,他都还要凭借别人才能救她于危难,报仇更束手无策,以后又何谈给若溪幸福?
小厮长鸣先是看着,后来就担心了,把茶换了,见王元荣还是没有动静,入老僧入定了一般,就吓坏了,上前来推了推王元荣,“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