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的修士般的男子对紫的出现有些意外。

和紫有过交集但是接触得并不多的他,也知道紫是前去时钟塔留学了,但本应远在英伦的紫,忽然回到了这里,这不能不令他有所猜疑。

“你回来的时机真巧啊,是要为毕业的橙子奉上祝贺吧,不辞辛劳地长途跋涉,确实是橙子的好弟弟呢,紫。”

文柄咏梨的声音中并无嘲笑之意,但却不带感情。

“贺礼倒是没有,不过时间看来虽然不及时,但也不晚。”紫从咏梨的话语中把握住了一点信息。

“是吗?没有判断依据的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这个结论的呢?”

“能有闲心提问题,你很在意这个么?”到了家的附近,紫的心情反而不是很躁动了。

“是的。对于也是久未见的熟人摆出攻击的架势,这可会造成很大的困扰的,身为神父,我对人们的偶尔冒犯虽然能够容忍,但是也不会不做任何行动。”

“主的使者啊,不过年岁尚浅的你,还当不上主持的祭司吧,或许连代理也算不上……?”紫对文柄咏梨的自称并不感冒。

教会的神父身份对紫来说毫无意义,而且紫对文柄咏梨这个人本能地就怀有戒心,尽管和他见面次数很少,但文柄咏梨是个什么样的人,紫还是能认得清清楚楚。

黑衣的神父,看上去温和,但实际上却是绝对的自私主义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基于自身的优先利益考虑,而且,非常危险。

危险不是指文柄咏梨拥有的力量,而是不知道他何时会暴走这个事实。

像是毫无苏醒前兆的活火山,平日平静地沉睡着,但突然间爆发一样,是个比定时炸弹还要不靠谱的人型构造物。

而且,当然了,作为师兄弟身份,橙子姐对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在意,自然也是紫不待见他的相当重要的因素,紫并不否认这一点。不过,橙子姐至今把他当成看重的好友,甚至还有更上一层的朦胧感觉,估计就要在今天划上休止符,不会前进了。

“啊,要贯彻教义,必须要有更具行动力的人来担当重任,从这方面来看也可以把你的话当做赞赏。不过不留恋权位只为主的教诲的人,在那里可是有很多呢,如果因为必要而让我承担那份责任,我也是很着。

紫只给了两个字的感想。

虚伪。

通篇都是在夸赞自己,却要以必然的可能性来形容,就个性上来看,他倒是不加掩饰。

不过,闲话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那么责任不责任的先别提了,我只问你,杀害师傅、或者说教会的大敌的偷袭行为,也是你必须去做的吗?”

从文柄咏梨身上闻到的血腥味,这个时间点下,除了祖父之外,不可能来自其他人。

其实对于祖父的安危紫根本不关心,但是眼下确是个好借口能质问下他。

起码能对青子姐和父母有所交代。

“你也感觉到了吗?半路出家的魔术师,这个评语用在你身上现在好像不合适了。”神父的声调稍稍抬高了一些。

气氛顿时变化了,神父的身上,似乎发生了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紫提起来的精神,顿时一滞。

强烈的危机感,在短短的距离中,恍若洪水一般地涌了过来。

到达了临界点。

只要引动契机,或者说迈出一步的话,不远处的神父就可能毫不留情地拔出武器了吧。

能一击杀死祖父的身体的技巧,他能否抵挡得住呢?

紫发现自己并无把握。

神父凉薄地笑了起来。

“呀,收敛你的战意吧,我还没有觉得能杀掉你呢,不用说我也是个不爱好杀戮的人,指引迷途的羔羊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神父紧了紧斗篷,空气中的无形的压力消散了开来,从容地经过了紫的身边。

紫绷紧了身体,但直到和神父擦肩而过,他也没有点燃开战的火花。

“还好你只是对祖父动手,不然即使我不愿意以尚且浅薄的知识对敌,也必须要与你分出生死。”紫闭上了眼睛,没有转头地对着背后的人影说道。

“啊,我会记得你的忠告的。”

黑衣的圣者淡淡说着,渐渐地成为了远处的黑点。

放松下来的紫,向着祖父的魔术工房飞快地奔去。

魔术工房内部弥漫着怪异的气味,是材料和血液混合而成的味道,不过在时钟塔紫和受伤动物也打过很多交道,也没感觉到多少不适。

幽深安静的氛围已然不见,防御机能也几乎形同虚设。

循着味道而去,在祖父常待的房间里,紫看到了已经勉强站起来的橙子,和地上祖父失去生命活力的遗体。

橙子的脸色异常苍白,目光茫然,眼泪还在脸上不断地滑落,留下了道道痕迹,红色的便服上沾染了血液的污渍,也没有擦去的意图,显得格外脆弱和痛苦。

祖父的气息还没有消散,围的狭窄空间中,模糊的影子的轮廓若隐若现,如同烟雾一般,不知道是该划分入灵体还是实体,沉默地漂浮在空中,似乎是在做着调整,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

紫也无意理会刚失去形体的祖父,而是奔向了橙子。

“橙子姐,没事吧。”尽管知道这个问题在当下很是愚蠢,但为了表示关心紫也只能这么问。

“……小紫吗?你怎么回来了?”惊讶冲淡了些微的折磨,橙子微微转过头去,抹去了眼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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