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让梁声等人好好准备战斗,我今晚要是不回去,也别出来找我,懂吗?”
秦渊放慢脚步,对着跟上来的卫宣嘱咐两句,后者一愣,赶忙停下脚步,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一跃而起,从刺史府当中翻了出去,向着城西的荆子轩奔去。
跟着苏克一路前行,秦渊倒是有些佩服苏克的记性,只来过一次的地方,竟然马不停蹄的已经冲到了当初自己进来的会客厅当中,只是现在的会客厅一派灯红酒绿的场景,显然不是给秦渊准备的!
“陈枫铸!你个老混蛋!给我出来!”
看到有带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挡住自己的去路,苏克也没有硬闯,虽然宋林峰口中的的贵客苏克并不在乎,但是能够给宋立峰胆子揶揄自己的人,也一定不熟普通人,苏克并没有和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发生冲突,而是直接在门口大吼大叫,原本气氛祥和的河西会,就此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你他娘倒是出来啊,不就是个狗屁河西会嘛,难不成还比人命重要?”
苏克对着会客厅的大门大叫,门口的黑衣人不耐烦的看着苏克,低声对着耳边的对讲机说了两句,然后就伸手把会客厅的大门打开,一脸失魂落魄的陈枫铸从里面走出来,凄凄惨惨的样子让秦渊看了都有些动容。
才两天的时间,原本意气风发,看起来已经把固原城纳入麾下的陈枫铸,如今花白的头发散乱着,哭红的眼睛带着大大的眼泡耷拉在粗糙的脸上,皱纹堆积在额头上,连自己标志性的蒜头鼻看起来都有些发黑发红,明显是经历了大悲大喜才出现的落魄样貌!
“陈刺使,你这是?”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陈刺使毕竟对于秦皇门在固原城的立足帮助颇大,看到这位名义上的老朋友竟然如此这般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秦渊心中微微一震,还是走上前去,作势要扶住看起来东倒西歪的陈枫铸!
“秦门主,不用了……”
伸出虚弱的手掌,无奈的对着冲到眼前的秦渊摆摆手,陈刺使深深地叹了口气,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苏克和秦渊,苦笑道:
“没想到世事总是无情,你我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也算是有点矫情了,老夫北上京师问斩之后,还请秦门主发发慈悲,照顾我那瞎了眼的老母亲,还有一双儿女,他娘死的早啊,我这个当爹的又要在这水深火热的官场上混,真是照顾不周,没想到几日风光几日愁,今朝就到断头日,我陈枫铸没什么给你们的,只能给你们磕三个响头了!”
说着,年近半百的陈刺使忽然一个机灵,趴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秦渊“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磕下去,让秦渊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
“快起来!快起来,您这是干什么!”
秦渊看到陈枫铸这个样子,心中更是不忍,疾声道:
“又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好好说话嘛,怎么忽然就要上了断头台不成?您在固原城这么多年,怎么能够说斩首就斩首呢!怎么说,固原刺使也是四品大员啊!”
“是从四品,领的是三等刺使头衔,理论上和江南的一等县尉是同一级别的!”
一个漠然如同路人的声音从陈枫铸的身后响起,秦渊凝神一愣,抬头看去,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过目光已经从自己的身上越过,淡定的看着秦渊身后的苏克,嘴角还流露出戏谑的微笑。
“原来是您来了啊,真是有失远迎,也不知道给我找个表妹说一声,不然的话啊,我还以为你在固原城里面又被人家当成的奸夫淫妇被抓到刺史府里面来了呢!”
苏克的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望着站在户客厅门口的男子,双手抱在胸前,侧过脸,冷冷的说道:
“说吧,大表哥,您老人家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先说好啊,我们苏黄两家虽然是世交近亲,但是说话也是要有根据的,随便一句话就打算把我逮回京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表妹,你也太看得起你的身份了吧?别忘了,现在的苏王府可不是三十年前的苏王府,也不是那个只手遮天,谁也不敢说一声不是的苏王府了!我们黄王府虽然和你们苏王府是至亲,但是对于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华夏贵胄中的败类,我其实也是一直看不上的哦!”
那男子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看着苏克茭白动人的侧脸,冷笑道:
“怎么?不当你的大英雄了?不给这位秦门主帮忙,给这位陈刺使喊冤?怕是不敢吧!盘龙剑都被你拿去了,死一个小小的此时,你也不会在乎吧!”
“哼!明明是自己想要取代我们苏王府,却说得跟在主持正义一样,这华夏官场承平日久,这么多年了,谁身上没点小毛病?一来到这河西凉州故地就打算杀人立威,您这位黄国公的少公子,看来是打算往自己的头衔上放个响当当的凉国公玩玩吧!”
苏克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看着面前的黄王府世子,旁边的秦渊眉头一挑,扶着陈枫铸在旁边坐着,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