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究竟该如何获得救赎?”
……
酒足饭饱,玖辛奈和光先离去。也许是知道诚他们留下来是为了偷偷喝酒,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而世界和清溪倒是喜欢听三个家伙扯一些有的没的,一贯的留了下来。
酒杯轻轻碰触,水门的量已经差不多到了,诚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口向下扣住。
“那么水门,来说一说你这么拼命的理由吧。”
“没什么好说的,”水门仰着身体,晃了晃杯中剩余的酒,听着那一点点液体在温润的陶瓷中流动的声音,然后把它们倒进嘴里:“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诚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讥讽:“当火影?”
“是啊,”水门瞥了一眼诚,没计较他语气里隐隐的阴阳怪气:“这点我们也讨论过了吧?拥有尾兽的国家根本不会忌惮在战场上使用——二战之中,战败的土之国根本没有伤筋动骨,风之国资源不足,唯一的出路只有火之国。盟友云忍战后的获利甚至比木叶更多,再加上隐藏不动的雾隐……唯一真正受损的只有那几个小国吧?忍界这种虚假的和平,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5年?10年?可以预见,当三战爆发的时候,玖辛奈几乎必然会被派上最激烈的战场……
“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丁座叹了一口气,掰着宽大的手掌算:“三忍、白牙、团藏……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是会顾及到人柱力性命的人啊。”
即使是最有人情味的自来也,也是从二战绞肉机里挣命出来的忍者,虽然村子一定不会故意派人柱力送死,但身为“威慑其他村子的武器”的人柱力,也不可能逃脱面临严峻形势的命运。
“在那之前,我至少要爬到能够保护她的位置——无论再怎么强,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经历过二战几场最残酷战役的水门淡淡的说道,但那话语中所蕴含的不容置疑还是让几个人沉默下来。
“会成功的,”几个人看向突然出声打破沉默的世界,少女安静地仰起头,认真地看着水门:“玖辛奈也明白你的做法,水门你的话,我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对的,”丁座大笑:“一定会成功的,而且玖辛奈其实也理解你,只不过一时没有想通罢了。”
水门苦笑:“不,正是因为玖辛奈明白我想要做什么,所以才会不高兴啊……她只是想要反过来保护我罢了。”
互相都想要为对方付出甚至不惜承担牺牲吗?这两个,还真不愧是模范呢。
诚冷冷的听着,不发一言。
“她太了解我了,其实这次任务回来,我还真的有点厌倦战场。”
“其实这次丁座受伤,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错误,”水门挥挥手阻止了丁座想要说话的意图:“遇到了故人呢,曾经交战过的云忍。”
“是名门神战役吧……为一个队友报仇的时候。她的父亲拼死掩护她从我们手里逃走。
“可是三年后,她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盯着自己的右手,似乎回忆起捏碎那个纤细喉咙的感觉,水门的语气也不觉带上了些许杀人时才有的那种阴冷。
“她冲过来时脸上的表情,和三年前我从队友脸上看到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憎恨。
“面对那个表情,我竟然犹豫了……这种犹豫,造成了丁座的受伤,也因此,玖辛奈才不许我立刻再去战场吧——下一个被这种犹豫所害的人,说不定就是我自己。”
虽然说着动摇的话,但水门脸上的表情,却淡定冷漠地仿佛在叙述一个不相关的故事。
丁座默默的吃着东西,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参与这个话题。
世界与清溪虽然脸上都带着一点黯然,但是也没有明显的不适——再没有上过战场,两个女孩终究也是忍者了,都曾经体验过至亲死于敌人手上的感觉,她们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
谁说忍者之间无法互相理解呢?这种犹如病毒一样互相传播的、如出一辙的互相憎恨,这种恨不得立刻杀光彼此的互相憎恨,不就是忍者间最大的理解吗?
如果能杀掉你就好了,这就是忍者之间最大的理解。
用憎恨与憎恨相连,这就是忍者。
怪物一样庞然无匹,忍界每时每刻每个村子每个地方每个人身上都在发生的东西,这就是憎恨。
“但是,”水门握紧了手,骨节都捏的发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能允许玖辛奈也在有朝一日也坠入这种憎恨……”
作为人柱力而被使用的玖辛奈,一定会亲手夺去很多人的性命,更会因此遭受很多很多人的憎恨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允许。
“别天真了,憎恨,明明是伴随着忍者而生的。”诚开口,语气中的冰冷甚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资源是有限的,忍者们想要活着就不得不想办法争取资源。
资源是有限的,一个村子获得了一个任务,另一个村子就少了一个任务。
资源是有限的,忍界一个婴儿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只要他活下去,就代表他已经抢夺了敌对村子的生存资源,就意味着他会遭受其他村子人的憎恨。
“只要玖辛奈还有忍者这个身份……她就不可能脱离憎恨的阴影。”
水门冷冷地回道:“既然如此,就把忍者这东西消灭掉好了。”
一旁的世界与清溪吓了一跳,曾经互相讨论过这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