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尚寒,平坦的院子一片空寂,虽然错落有致地点缀着一些假山水池,但没有生命的痕迹,甚至落下的枯叶与杂草的根茎都被除去干净,房屋、走廊、小亭,精致的人造物在黯淡的天光下,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灰白色。
唯一的色彩,或许就是墙壁、屏风或走廊柱子上,那古朴的火焰团扇族徽,标示着这里属于宇智波家族。
独自占了相当大的几间屋子作为她自己的生活居所,作为唯一有资格居住在大长老宅院的孙女,世界受大长老的宠爱,在整个族内,也是众所周知的。
从世界房里出来,冰凉的空气顺着鼻腔咽喉侵入,早已不复强健的腰背也十分敏感地感受到了气温的变化。
“大长老。”
连忙就有仆人为他披上了一件大衣。大长老点了点头,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
大长老喜静,极为厌恶喧闹,尽管已经在料峭的寒风中等待许久,但几个随从和仆人依然如同桩子一样默默地站立着,小心地保持着安静和沉默。
“智夫呢?”
老人突然开口问道。
“智夫大人已经回去了。”
仅仅是对事实的陈述,丝毫不敢带着其他的主观判断和意愿,地位最高的那个随从回答完,立刻沉默下去。
啊,对了,智夫向自己请了假,大长老隐隐回忆起来,不过,是什么时候请的来着?
几十年了,自己的智囊和助手实在太多,也有太多人向自己请过假,有一刻,智夫在记忆中的面容一下子和无数人的重合在一起。
真的是这次向自己请的假么?他立刻又怀疑起来,还是上次?人老了,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那种隐约的记忆就很容易与潜意识中曾经经历过的其他印象重合起来,让人常常有一种即视感一般的幻觉。
老年人也因此会变得多疑,不过,大长老并没有让自己陷入这种情绪,既然智夫不在,那自己就并不是想要跟他说事情,那么,自己是想要做什么呢?
“大长老。”
一个仆人无声地跑过来,恭谨地行了一礼。
“宗礼房的昌本大人求见。”
虽然宗礼房只是族里处理和记录族人诞生、死亡以及宗脉人事变动的清水衙门,并没有多大实权,但如今的宗礼房负责人宇智波昌本,也是一位年龄和辈分都极高的长辈,在家族观念极重的宇智波族内,由不得这个仆人怠慢。
况且,昌本和大长老的关系极好,是以直接通报并不算逾越。
“昌本吗?走吧。”
被打断了思考,大长老目光立刻凝聚起来,恢复了狮子般的威势,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却有一种天际的雷霆一样的压迫感。
仆人不敢多言,立刻躬身引路,几个随从和仆人默默跟随着他。
宇智波家族的最高权力掌控在长老议会手中,不过,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议会来扯皮才能决定,那种极度低下的效率根本不可能维持这样一个大家族。因此,由专门的人员组成各房来处理具体事务,而各房的直接首领向长老议会负责的[理事房]制度就形成了。
宗礼房名义上掌控着家族血脉的传承和祭祀的权力,不过,大多是记录之责,并无实际干预的权力。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通过修订家谱和承办祭典,而彰显宇智波身为一个古老家族的荣光而已,实在没什么可重视的。
因此,这个在各房中极为低调和透明的理事房,数十年来,一直由大长老系的人员把持着。
“大人。”
宇智波昌本腰板挺直,花白的头发有些毛糙,脸上气色倒是红润,他眼角皱纹极多,但精神矍铄。
“昌本啊,什么事?”
大长老挥挥手阻止了他继续行礼,宇智波昌本虽然态度恭敬,但明显不像仆人那样诚惶诚恐。
“大人,是上次提到的那个族人的事情,有结果了。”
“哦?”
大长老脸上立刻浮现出感兴趣的神色,他接过宇智波昌本递上来的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孩子的名字,是叫带土?”
“是的。”
大长老继续看下去,终于,他脸上动容,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竟然是这样的能力?”
昌本神情骄傲:
“根据他父母的血脉,以及本身的查克拉性质和血液性质,这个计算结果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准确率,而且就算我们的预测是错误的,他未来的能力必定是与‘空间’有关是错不了的。”
大长老静静地看下去,良久,他放下了这叠资料。
看大长老沉默,昌本忍不住说道:
“大人,虽然这种能力肯定比不上止水那种逆天能力在控制上的作用,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其实并不次于止水。”
与大长老是同一辈分,对大长老更是忠心耿耿,昌本在与他相处时并不会因为畏惧而不敢说出自己的所想,他压低声音,接着说道:
“甚至,从一定程度上,这个能力可以有效避开止水的那种控制,如果未来我们不得不……他会成为我们的一张王牌。”
“这种话,不要乱说。”
大长老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昌本省略的话是什么,自己的这个下属,追随自己一路走来,忠心是没问题,不过其他的能力就并不出众了。
也因此,昌本被安排负责这个最需要忠诚的宗礼房的工作。
“听你的语气,似乎对这个孩子非常有信心?”
说起这个,昌本的语气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