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便有水光溢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令在场的人忍不住动容,一眼看起来,活脱脱的继子继女不尊继母的场面啊。
容雪见楚秋歌如此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容钰走了,那此时这里便是自己做主了,她不能让祖母和父亲觉得自己和容钰不懂礼法,不尊孝道,不敬继母,也不能让楚秋歌在这小小的事件上便黑化她们姐弟二人。
所以,她让香坠斟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双手捧着到了她面前,跪了下去,向她敬酒。
“母亲,这一杯酒雪儿是以女儿的方式向您敬的,而不是以王妃的身份敬的,还望母亲日后多加照看,也不要怪罪钰儿,他自小在宫中受了许多苦,而且腿部中了毒这么些年一直没有解毒的良方,他心里难会有所怪怨,性子也难免乖张古怪些,还望母亲担待一二。”
容雪跪在她的席位前神色淡淡的说道。
她这一席话一说,老太君和容国公脸上神色一顿,尤其是容国公,脸上瞬间浮起一丝歉疚,再也没有方才的怪怨了,容雪定定的看着楚秋歌,等着她接过自己敬的酒。
她说这一番话一来是在向她说明她还有安亲王妃这一头衔,若是按照品级来说她本不该给她敬酒,所以她只是以子女的身份敬的,二来也替容钰开脱,解释了他不肯敬酒的原因,与其说他是不愿搭理楚秋歌,还不如说他是怪怨容国公,所以他这一席话不卑不吭,瞬间便将楚秋歌方才隐忍委屈的继母形象比了下去,也成功的让老太君和容国公起了怜悯之心。
“雪儿快快清起,你是安亲王妃,我如何当得你敬酒?方才我便是不愿的,可是国公非要你们敬我,不过是个虚礼,计较那么些做什么?待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长了,自然就了解了,到时候想必你们也不会这样了。”
楚秋歌暗暗观察老太君和容国公的神色,见他们脸上都浮起了愧疚之情,忙一把接过容雪的酒一口喝了下去,顺便将她拉了起来,态度十分殷勤。
“但愿如母亲所说,以后,也让几个弟弟妹妹们经常到王府去走动走动,免得生疏了。”
容雪站起来客套了两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容国公此时方才的怒气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愧疚。
容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也不再多说,安安静静的招呼众人吃起饭来。
苏玉落在宴席上一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向任何人敬酒,只是安静的吃晚饭,便服侍着老太君回房去了。
饭后,容雪将叮叮当当命人抱来让容老太君和容国公众人看了看,老太君十分欣喜,大概每个老人对于子嗣尤其似乎儿子都钟爱有加吧,她逗弄了半天孩子,容雪才起身告辞,又去寻纳兰云溪和容钰,见他们二人待在房中,才带着孩子告辞了,说等改日再过来。
今儿又是惩治丫环又是迎接容国公府众人,还置办了酒席,纳兰云溪忙了一天也累了,她和容钰中途离席,出了前厅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宴席上二人也没吃什么东西,对着那么一大家子人哪里有胃口吃东西。
回到屋子里后,流觞又端了些饭菜来,让二人重新吃了一顿,才回房准备早些歇息。
纳兰云溪回到房中的时候,容钰已经洗好躺在床上了,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纳兰云溪料到今日他的心情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所以顺从的走了过去,身子一歪也躺了上去,寻找到他胸口的地方,然后把头埋进他的怀中。
“安宁候已经将藏宝图交给皇上了,但是,皇上却不会放他出来,他如今在狱中住在单独的牢房里,枷锁刑具也都被去了,安宁候府,暂时不会有事。”
云溪上了榻后,靠在容钰的怀中,容钰顿时一阵悸动,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这般和自己亲近,他心中一喜一把搂住她,将她拉近几分,一时也未说话,只是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才开口缓缓的说道。
纳兰云溪一怔,本来她还以为容钰要说容国公府的事和今天宴席的事,她已经做好准备要听了,可是没想到他还真的是要说侯府的事,先前她还以为那只是他离开宴席的借口而已。
“什么?他那样的守财奴,居然会将藏宝图交出来?既如此,皇帝又为什么还关着他,他交了藏宝图,不是应该将他放出来么?”
纳兰云溪心中一喜,有些幸灾乐祸,但也有些奇怪,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这样做。
“因为,皇上看过那藏宝图之后,确定自己也破译不了那图纸,所以,他等着纳兰康说出那藏宝图的一些秘密来,毕竟,他都研究了那么长时间了,也许会有什么突破口也说不定。”
容钰单手枕着头颅,暗道这消息却是自己装作无意中透露给皇帝的,他说那藏宝图本来是大尧皇族之物,先前一直在裴芊芊手里,而裴芊芊本来是要交给纳兰云溪的,但还没等她长大交给她,就被纳兰康骗走了,那图在纳兰康手中至少也有八九年了。
皇帝听了他这话之后沉吟良久才相信了,将本来打算放出来的纳兰康又关了回去,让他继续在狱中待着。
容钰知道,裴芊芊心里恨纳兰康,她死都要污蔑纳兰康一回,一定是恨到了极致,且追其根源,裴芊芊的死最终也是由纳兰康造成的,若不是他毁了她的人生,她又何必灰心绝望,愤而自杀?
而纳兰云溪必然也是希望纳兰康得到惩罚的,裴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