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猛的勒住烈风,然就在视线未曾清晰的那一刻,突然一阵极快的刀光自自己眼前亮起,幸好云若早有准备,蓦地抽出将军剑挡住了激烈的一袭,可却被这极快的攻击从烈风身上生生推下。
当烟尘散去,云若看清眼前之人时,双眸蓦地一动,却一点笑不出来播。
只见几乎将自己完全压住的那人用着一缕复杂的神情正望着她,刀刃斜指向下,在离她几寸之处,一字一定的咬牙狠语:“慕云若!”
云若紧紧咬住牙,几乎用双手才能抵住这股力道,“拓跋……泽!”
狂风四起,吹得风沙凌乱。眼前的他,神情已不再是过去那般随意,而是真真正正地看入云若眼底,真正的正视这个能将他逼至如此的敌人。
云若轻眯了下眸,忽然旋身斜剑将这股力道错开,然后以最快速度反立于他身后拄剑而站。抬眸看向他,也同样一点都不会感到轻松。
这股压迫感,绝对不会是任何一个将领能够带给她的,西陵的拓跋泽,若是认真起来,绝对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对手。
半晌,拓跋泽挥了下舞空的刀,缓缓回身看向云若,平静的脸上带着一种几近残酷的冷漠,而双眸中,亦是如方才云若所见,有着一种异常复杂的幽光。
“云啊……”拓跋泽开口,正视着云若,喃喃的说着,“……东卫果然还是缺了能征善战的武将。你一人带兵前往中路,胆子不小……”他冷冷哼笑一声,有些哀愁的说,“也是,你是知道的,皇甫骁遇到本王,会死,徐家的那个女人遇到本王,也会死,泰清会死,乐绅会死,魏杰会死……所有东卫的将军都会死……只有现在的你,姑且能与本王一战……可是你别忘了,他们任何人遇到夏侯靖,也会死无葬身之地。除非,你想以一敌二,嗯?……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拓跋泽森冷说着,言语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忽而压低了双目,一字一定道:“不过,本王现在心情很不好……再是疼你,也要好好的惩罚你。跫”
一语落下,拓跋泽的长刀忽而一转,刀尖直指云若,一阵杀气顿时袭来。
云若静静凝视着拓跋泽。他的话,确是说对了一大半,若让其他将领对上拓跋泽或者靖,绝对只有送死的份,目前来看,也就只能有她拼一拼。
半晌,云若莞尔一笑,道:“拓跋大殿下的惩罚,云若可真的承受不住呢。”她亦指尖一转,将将军剑横过做攻击式,然后凝眸接道,“不过,云若可还没打算被大殿下抓着呢。”
两军之首相遇,向来振奋人心,慕云若与拓跋泽身后的大军纷纷高喊,等待那一瞬的厮杀。
然这时拓跋泽却突然扬手止住一切呼喊,双目微眯,看向云若问道:“与两王厮杀,你几乎不可能活着走出沙场。本王始终未能明白,东卫,值得你这么做吗?”
云若轻笑,回道:“自是值得。”
“你这么爱夏侯靖吗?你若愿当王后,本王亦是王,还是控制了夏侯靖的王,为何你不选,本王究竟哪里输给了夏侯靖!”拓跋泽再问,声音中已然多了些躁动,“而且,你已拿到龙凤之印,凭你才学,完全可以独揽东卫,你为甚不做!”
那一瞬,云若略有失神,可接下来,她却从容不迫的以右手贴在自己心口,字字清晰地答道:“我慕云若深爱的,不是凌驾天下的夏侯靖,而是那个心怀天下的夏侯靖。他是我认定的王,便永远是我慕云若的王。一生追随于王,难道不对吗?”说到此,云若凝了眸,道,“君王之道,得人心者得天下。夏侯靖这个皇帝,做到了。”
得人心者得天下?!
拓跋泽似是想起西陵王的话,一阵激烈的焦躁自心底升起,他突然狰狞着对云若嘶喊:“一个一个的都谈人心,我西陵有西陵蛊,不需要人心!什么得人心者得天下,本王听不懂!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你别忘了,夏侯靖现在是我西陵的王,他已经彻底变成了西陵人,你所谓的光辉已然不再,本王轻而易举就将他改变了,不是吗?”
云若闻言,淡漠一笑,“究竟改变的是夏侯靖,还是拓跋泽?大殿下与靖相处三年,真的没动引吗?真的没有因他而想过,民心君心为何物吗?”
拓跋泽突然一怔,心里莫名一紧,似是往日许多事情在脑中浮现,当然,还有西陵王最后的话,他倏而退了半步,又是一阵癫狂的笑,“慕云若,动摇人心的手段,可是越来越高明了。只可惜,本王唯一的信条,是‘胜者为王败者寇’h然话不投机,本王就不多说了,待擒了你,本王再慢慢调教,直到你臣服本王为止!”
“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也同意。只是,慕云若还不一定败呢。”云若笑道,而后握紧了剑柄,准备迎上拓跋泽即将发起的攻势。
两军大战终于要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慕云若与拓跋泽要双双交战的瞬间,一阵如寒冰般的狂风自旁边卷来,几乎透骨,众将微微遮面,感觉身子都有些僵硬。
异样的感觉,似有何
人将至。
云若感觉到了,拓跋泽也感觉到了,两人皆是摆出守势,谨慎为主。
这时两军副将自后方分别驰马上前在云若与拓跋泽耳畔低语了什么,两人皆是一惊,扬声说道:“突然入境的兵马?”
不知是敌是友。
云若与拓跋泽四目相接,一瞬皆是摆出备战之姿。
但见一身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