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咬牙,痛苦的看着夏侯靖,“为什么,相信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
夏侯靖轻轻用双指疼惜的点了下云若的额心,忽而一笑,“因为,你是东卫唯一的皇后,也是我夏侯靖一生,唯一,真正爱过的,爱着的女人啊。”
唯一的皇后,唯一爱着的女人。
云若的心,似乎已经停滞,双眸中按清爽又自由的笑容,已不再是过去的夏侯靖,就好像是他第一次,将自己从那漫无边际的地狱中挣脱出来。
这时严成牵着一匹黑色的烈马走来,低声说道:“皇上,烈风牵来了。”
夏侯靖微微扬唇,扬手牵过那黑色骏马,疼惜的抚着它的头,“烈风,是一直一直陪朕打天下的伙伴,是一匹千里不败的战马,它一定会代替朕,将你带出这里的。”夏侯靖收了手,看向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云若,温柔一笑道,“虽然,我还是很讨厌夏侯伊,但是他一定会来接你的。那一次,他抢走了你,这一次,由我送你一程。这一次,我真的放手了,你也,忘了我吧……如果,以后你爱上了谁,只要记得,无论在何地,无论生与死,朕,都会想着你……并愿你与深爱之人,永生相伴。”
覆在地上的手,渐渐攥起,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努力,“真的,真的……不能一起走吗?”
声音,已经无法完全传达,颤抖,已经成为唯一的节律。
夏侯靖轻吸口气看向这片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皇宫,“我还要做一份了结,在他来之前,走吧,云,千万别忘记,身上肩负的东西,千万不要忘记,从这一刻起,慕云若便不可以再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慕云若,从这一刻起,是东卫唯一的希望,是那些绝望的人,唯一的希望,所以,接了圣旨,快走吧,快到他们的身边。”
云若渐渐的垂下了头,双手抬起,想要紧紧攥住他的衣衫,却在悬空之后,终是缓缓的放下,缓缓的将额头紧贴在石阶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仿佛是将过去欠下的,一一补偿,额上,几乎可以看见血色,可其上的痛,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如果,可以将心剖开来看,或许,她此时的心,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最后的最后,那紧握的拳终是松开,双手轻颤的托住了那夏侯靖亲笔写的最后的圣旨,也接过木槿盒中装的玉玺,然后最后一次,她起了身,看向那心中深爱的他,“宏嘉,圣旨……我接了,但是……我一定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会来带你走,一定要……等着我。”
夏侯靖轻柔一笑,“好,我等着你,一生一世都等着你。到时,我们再一起看看这东卫的雪,再一起跳一支舞可好?”
云若深吸一口气,上前紧紧拥住那已经逐渐变得冰凉的身体,“我们,约定好,这一次,不许失约。”
“我,尽力而为。”夏侯靖闭上眼,最后将吻落在了云若的唇上,然后笑着说,“对了,我还从来没有真正对你说过吧,这一次终于不用再顾及那么多了。”他靠近云若耳畔,低声轻喃,“云若,我爱你,一直,爱着你,深爱着你。”
话音落下,远方渐渐传来了厮杀与兵刃相接的声音。
夏侯靖轻轻用脸颊贴在云若的脸庞前,“该来的人,终于还是到了。已经,没有时间了,快走吧。这一次让我,笑着送走自己心爱的女人。”
说完这句,夏侯靖疼惜一笑,而后猛的拉开云若,厉声而喊:“走!!!”
云若后退了三步,转头间果然看到已经正在往这边走来的拓跋睿,其人所经之地丝毫不留活口,他似乎也看到了云若与夏侯靖,冰冷的眸中有了一瞬的轻动,但随即只是淡淡落下了三个字:“找到了。”
他说着,便转了方向向着南书房走来。
夏侯靖眯住眼眸,狠狠对云若道:“走,马上!!”
云若紧咬唇,最后道了一声:“宏嘉,无论遇到什么,你也要用尽全力活下去,然后等着我!”
夏侯靖微怔,然后笑着点了头。
“我一定会活着把东西带出去的,不会让东卫就此消亡,慕云若向天发誓,所以你……也要活着!”云若最后也对着夏侯靖苦涩一笑,而后蓦地将外袍褪下平铺在地,将三道圣旨及那装着玉玺的木槿盒放入其中,系好成包袱,然后用力的系在自己身上。
“我走了,保重。”云若咬牙而言,痛苦袭上,仿佛已经无法呼吸,突然上前最后用力的吻上了夏侯靖的唇,狠狠的,强硬的,这样的记忆,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那她与他的第一个吻一样,炙热,而又疯狂。
再然后,云若便一步蹬上了烈风马,双手挽过缰绳,“烈风,一定要冲出去!”
烈风马好像听明白来到一样,向天用力嘶喊了一声。然后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