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姜叶不够了!
空间里只有一小块地,姜的产量本来就不大,姜叶也就一小捆的模样。出空间的那天被他扔了一些,刚才又换了颗蛋。现在空间里只有一小把的量。
都怪他刚才太慷慨,居然给了大鸟那么大一把。
空间里的姜虽成熟的快,可也架不住三天一颗蛋的换法。如果把交换量缩小一半呢?许玖脑子里浮现出离车兽冷笑的鸟脸,敢偷工减料那只鸟会把自己啄死吧。
可新一茬的姜才刚种上,完全成熟要一个月啊!
许玖靠在床边,发愁地摆弄手里的姜。腿不能动,他也没闲着,把要晒制的姜块拿了出来,一排排摆在窗子旁的石板上。
“嘎达——”空中响起鸟啼,大鸟觅食归来了。
自从相互交换后,这些天,一人一鸟呈现出和平共处的状态,许玖瘸着腿出去接水的时候,大鸟也没有再挑衅他。
只偶尔叼着根姜茎,像个凶神似的,眯着眼老神在在立在半空的旋梯上——目视着许玖。
它那么一立,又极富存在感,总像在琢磨什么的模样,想当做没看见都不行!许玖被这只鸟吓怕了,除了接水和方便外,连门都不出。阿妈在他包裹里装了差不多十天的口粮,够他撑到庄园的人过来了。
可是,许玖瞅了瞅旁边的空蛋壳,他把蛋吃了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许玖觉得这蛋真挺神奇,摔下来距今四五天,表体伤口已经结痂脱落,且腿也渐好了。跟第一次骨折不同,这次腿断了好几截,按理说恢复难度要更大些,然而实际上却跟上次进度差不多。
照这个进度,再过几天他就能丢掉拐杖自己走了。
养伤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这天夜里,月光依旧通透,许玖躺在床上琢磨怎么填写《药典》。他这些天睡的太饱,以至于夜里总会失眠。再加上双腿在恢复期,痒疼痒疼,如同十万只蚂蚁在上面爬咬般,别提多难受了。
“呜呜呜……”
荒野传来清晰地呜咽,他上次以为是幻觉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次没有风,清清楚楚是小孩的哭声。
谁家的孩子会半夜三更在荒原上哭?许玖想起许多鬼怪缪谈,直觉这哭声来者不善,一声声,哀哀切切,分明引诱着别人的耳朵。
要么是妖魔鬼怪,要么是能发出人声的野兽,这两者哪个都够他丢了小命。许玖下了定论,烦乱地翻身,一不小心压在断腿的伤口上。嘶叫了一声,又艰难地挪开。
那哭声变得断断续续,逐渐衰弱。
可是,万一,真是个小孩子呢?许玖揪着自己的头发。同样的情况下,他前些天敢出去是因为腿没断,行动方便,而且也没领教过野兽的杀伤力。
而现在他连自保都不能,走一步还要歇三下,为什么要去冒险?哪怕真是个孩子,被人丢弃在荒原上,他应该顺其自然让对方回顾兽神的怀抱不是吗?
许玖一边想一边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一边抽冷气一边骂自己,妈蛋,这么明显的找死行为,简直能参选感动中国了!
磕磕碰碰走到门边,许玖反而不怕了,大气磅礴地敞开大门,拄着上次拾来的——富贵逼人的雕花拐杖。
旷野毫无遮拦地敞在月光下,天和地像对最亲密的恋人般无所隐瞒地坦诚相对。这是个难得的、没有大风的、月光温柔的夜晚。
这个夜晚的许玖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在旷野艰难前行。
很久以后,当他衰老又沧桑,身体机能老化殆尽,连脉搏都感受不到的时候,想到这个夜晚,心脏依旧热烈跳动。想起年少的那时,他孤身决然地走在夜晚的荒野上,想到过一切可能,独独没想到遇到了一生所爱的人。
当然,那种感想是很久以后才产生的。我们来看当下,许玖龇牙咧嘴地扭着麻花步,边走边痛呼,同时竖着耳朵找寻那猫崽似的哭声。
还没长好的骨头相互摩擦着,滋味销/魂。就在许玖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背光坡正在蠕动的一团。
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那个团子小小的,看起来像个小孩。许玖擦了把汗,紧紧握着拐杖走近。
还真是个小孩!
是个脑门圆圆的大头娃娃,穿着整齐的长衣长裤,呆呆地侧趴在地上,小手挥来挥去,抽噎着不时带动身体跟着颤抖。
小孩很瘦,除了脑袋略大,四肢非常细幼,大概只一两岁的模样。许玖看他哭的可怜,蹲下来摸了摸他。
那小孩感到人体的温度,睁开流泪不停的眼睛。那双眼睛奇大,睫毛嵌在一圈,密密长长,被泪水濡湿粘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呀?”
小孩无视他和蔼可亲的声音,只是一个劲抽噎,并不答话。
许玖想起这个世界扔孩子的习俗,看这孩子的模样,在他父母眼里大概也是个养不活的,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扔了。他如果不出来,第二天小孩不是冻死就是被离车兽吃了。
这个世界跟前世某些少数民族的习俗差不多,人的灵魂要回归神,其实就是让那个人被野兽吃掉。而城堡里恰巧就有头吃人的野兽……许玖想起几天前听到的哭声,手抖了下,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许玖弯腰,费力地把小孩抱起来。
那小孩也乖巧,攀上人的身体后老老实实伏在许玖肩头,身体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一个非常瘦弱非常轻的小孩。许玖单手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