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缺此次带领的十万大军,在桐城又汇集了一部分兵马,留下一部分镇守城池,其余的转攻向阕城。
自从桐城出发,北玄缺就一直骑在挂满黄色龙纹样式马鞍的马上,他穿着盔甲,头戴着真金白银打造的头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北玄缺似有意与苏沫保持距离,自从出发后不曾看过苏沫一眼,更不曾和苏沫说过一句话,而保护苏沫的重任几乎落在了冷月身上。
萧夏和龚牧也骑在马背之上,紧挨着苏沫乘坐的马车后面。
这一路来通行无阻,好似经过的每个地方都打开城门迎接他们的到来一般,苏沫十分不安。
她掀开车帘,看向冷月,“这里,还是祁国吗?”
“是!”
苏沫摸了摸耳朵,“这座城也沦陷了吗?”
银色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沉思了片刻,“暂且还没有!”
苏沫更疑惑了,“那为何会让我们顺利通过,没有一个士兵阻拦?”她不禁深思守城的士兵都去了哪里?只得暗暗祈祷没有杀戮,没有死亡。
“冷月只需要保护好主人,其他的事情无须多管!”
苏沫越发觉得奇怪,北玄缺真的是要去攻打阕城?还是有其他的打算?纵使她心中疑问重重,她也不能直接去问北玄缺。
第五日,安全抵达阕城的城门之外,在十公里的地方全军停下来休整。苏沫终于下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暗,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全黑,北玄缺会趁机偷袭吗?她不敢想,也不敢随便猜测。
北玄缺下令就地搭建帐篷,此次帐篷比任何时候搭建的数量都要多,甚至为龚牧和萧夏各自搭建了一个小的帐篷。
“我越发看不透他了。”许是身临主战场,龚牧的态度变了许多。
萧夏一如既往的安静,她仰着头,望着天空,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沫抬头看到的是稀稀疏疏的星光,此时已生起了篝火,做了一顿五日来最丰盛的晚餐。
北玄缺很能振奋军心,一人一杯酒,“这是庆祝我们凯旋而归的烈酒h掉这杯酒,一起迎接黎明的曙光!”
北玄缺身穿盔甲,英姿勃发,在月色下鞥是衬得他绝美的容颜多了几分英气。
他更适合做回绝尘谷时那个与世隔绝的宫主。
苏沫虽然这么想着,但她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而她亦是如此!
倘若能在此时找到歌径,找到顾聿今,苏沫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他们一起回去,远离这个杀戮,危机重重的战场。
“你在想什么?”萧夏第一次主动跟苏沫搭话。
时间足以让很多东西沉寂。
“我在想,你们会不会帮我。”苏沫实话实说。
萧夏问,“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
苏沫摸了摸耳朵,忽地耸了耸肩,“没什么!”
萧夏又问,“我们还是同盟关系吗?”
苏沫有些愕然,她没想到萧夏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笑了,“当然!”
“把你的想法或者是愿望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得上。”
苏沫笑了笑,“若是在一个月以前,你们的确能帮得上,但是现在……”
“因为我们回不去了,所以你觉得我们变得一无是处?”
“不是!”苏沫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地,“其实很久之前我就说过……”
萧夏明白了苏沫话里的意思,她竟然笑了,“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问题。”
“问吧!”苏沫已觉得她和萧夏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她们都清楚各自的底细,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能成为短暂的朋友。
“你是因为歌径来到这里,可你和他之间进行得并不顺利,又或许天下所有的情侣都要经受像现在这样的考验,一次又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才能体现出真情。”
苏沫还没插嘴,等着萧夏继续说下去。
“从你我第一天见面开始,你遇到的麻烦就接踵而来,似乎没有停止的那一天。”
“人生本就是需要麻烦这个调味剂。”
“但不是每一次的麻烦你都和歌径一起面对,战胜,还有很多时候,是你这个忠心的侍卫陪着你,保护你。”
苏沫似乎明白了萧夏想问什么,她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冷月,冷月在她的身后,五米远的位置,他独自一人坐在一边,但目光却一直流转在苏沫身上。当苏沫看向他时,冷月并不忌讳与苏沫直视。
苏沫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一笑。
龚牧看到苏沫眉目含笑,再看了看冷月的目光,不由得又是一声哀叹。
他突然凑近苏沫,神秘的问道:“其实我也很好奇,歌径和冷月在你心中谁更重要?”
“同等重要!”没有经过大脑加工就脱口而出的话。
龚牧缩回了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女人总是兴师问罪男人喜欢沾花惹草,而自己也是朝三暮四,一心两用,说好听点是魅力大,说得不好听就是水性杨花!”
苏沫脸色微变,正欲反驳,萧夏又问,“歌径和冷月,你爱的究竟是谁?若是在十一年前,或许一年前,我知道你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歌径的名字,现在,你还能那么坚定吗?”
苏沫的心忽地紧张起来,她屏住了呼吸,心里有一个声音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
歌径和冷月,她爱的究竟是谁?
歌径,苏沫脑子里不停闪现出菩提树下那抹孤独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