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妍一听五福这么问,才知道原来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也是不能擅自走动的,虽然没人看着,但一旦被发现,也没好果子吃。
她一愣,略一犹豫,却听叶疏烟说道:“禀掌彩,是我去打的水,我们实在太渴了,再不喝水,只怕要晕倒。”
五福哪里会因为这种理由便原谅了叶疏烟?她生怕是找不到机会整治叶疏烟,让龙尚功满意,偏偏叶疏烟还一味地犯错。
五福三步两步走到了叶疏烟面前,盯着她那无可挑剔的容颜,眼中掠过一丝妒恨之色。
她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又厚又暗沉的嘴唇撇了撇,冷然道:“怪不得龙尚功不待见你,人不大,幺蛾子倒不少,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上茅房,专会偷闲躲懒!”
说着,一伸手,便揪住了叶疏烟的耳朵,死命拧了下去。
叶疏烟忍不住“啊”地一声痛呼,急忙抓住了五福的手。
可是五福的手臂那么粗,叶疏烟一只手根本无法控制住她,奈何另一只手毫无力气,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五福扯掉了。
而祝怜月和楚慕妍和叶疏烟之间,刚好隔着煮染池,一时也不可能赶来阻止五福虐待她。
叶疏烟触手之处,感觉那五福手腕上的筋脉凸出,脉络分明,骤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些武侠及过,武林高手在交手时掐住对方的脉门,对方就输定了。
那时候看疏烟并不懂什么脉门,只觉得这种功夫虽然是杜撰,但中医学博大精深,想必能找到印证。
她闲来无事,便查了些资料,发现手腕处有几个和人体五脏六腑息息相关的穴位,这些穴区里,都分部着丰富而敏感的皮神经,而其中的“太渊穴”,深层更是有桡动脉和桡静脉本干通过。
一旦掐死这个穴位,不但会刺激皮神经,而且会阻断动静两条血脉,只要拇指重重按下去,足以让人疼很久。
叶疏烟不知此法是否能够奏效,可她浑身疼痛,也只能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一只手上。
她回忆着“太渊穴”的位置,咬着牙狠狠掐了下去!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呼,在这蒸汽缭绕的煮染房里爆发。五福剧痛之下,立刻放开了叶疏烟的耳朵,捂着自己的手腕,还以为叶疏烟一指甲掐断了她的手筋。
她又惊又怕,忌惮地看着叶疏烟,压根儿不相信这个弱质芊芊的少女,竟然有“邪功”在身。她只用了一根手指的力道,就让五福难以抵受,如果她真的出手,岂非更加可怕?
只这一瞬之间,叶疏烟已经退开,和五福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福掌彩,疏烟得罪了,只希望掌彩莫要逼人太甚。”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五福当然是明白的。她气得脖子发粗,却忌惮叶疏烟那种奇怪的“功夫”,不敢再上前。
如此欺软怕硬的人,宫中是最不缺的。五福倒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明明是惧怕叶疏烟,却硬声道:“废话!你们若是好好干活,哪里用得着我东奔西跑监工?宫里不是你们吃闲饭的地方,来了我浣彩苑就更加要做事,干不好活,凭你是谁,都得按浣彩苑的苑规来治罪!”
说着,便回过头,瞥了一眼楚慕妍和祝怜月,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三个如此蛮横,到底有多大本事。”
说着,便走到了池边,用手挥散了水汽,往池中张望。
这一看之下,五福忽然大叫一声:“要死了!你们这班蠢货,看看好好一匹靛青布,让你们弄成了什么样!”
一听这话,叶疏烟等三人都不禁头皮一麻,心知祸事临头了。
这是三个人的活,叶疏烟却无法动手,只能让祝怜月和楚慕妍搅拌;可楚慕妍中途还出去了一会儿,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真的有可能会令布料搅成一堆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知道闯了大祸,不禁冷汗淋漓。
宫里的布料是专供后宫和皇帝使用的,一匹布染坏了,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尚功局正值多事之秋,太后岂能轻饶了她们三个?
五福看着叶疏烟冷笑:“哼!染出这一池子的猴儿脸,你们三个就乖乖等死吧!二三十板下来,啧啧,再好的皮囊,也得烂得露出雪白骨头来。”说罢,她啐了一口,转身就去向浣彩苑的典彩女官禀告去了。
祝怜月一见池子里的蓝色布匹,果然是深一块、浅一块,顿时浑身瘫软,跌坐在地:“真的染坏了……她没有冤枉我们……”
楚慕妍不死心,挑起了布料来看,看罢也是从身子冷到了心里,知道这回绝对躲不过了。
叶疏烟也看见了那块布料的颜色,更是头脑一懵。
本该是深蓝色的布料,却留下了大块大块的浅蓝色,染色不均匀,实在是丑极了。这匹布已经报废,所以五福才那么幸灾乐祸地赶去告发她们。
这时,叶疏烟低头一看,却见池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她恼恨得几乎掐断自己的指甲。
染布加热,只是为了让颜色附着得更牢,不易腿色。所以只要温度足够,便可以用叙维持水温便可,根本不需要煮沸。
楚慕妍离开了片刻,假如水温不那么高,布料是很难迅速着色的。
那时候,叶疏烟感觉到了煮染房中升温明显,只是还以为是自己身体的错觉,根本没想到是这煮染池的火出了问题。
这时一看,水都沸腾了,才知道这根本就是陷害!
龙尚功不但不会让她们走出这个浣彩苑,甚至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