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听唐厉风这么高兴,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掩饰,羞得满脸通红,瞪了他一眼,微嗔道:“大人别一高兴又吃撑了,天这么冷,可没人再陪你出去消食儿。”
一旁的柳广恩、祝怜月、楚慕妍早就笑得吃不成饭了,因为怕笑着呛住。
叶疏烟窘极了,唐厉风知道她毕竟脸皮薄,便拉住她的手,对胡老汉夫妇说道:“我们两个吃饱了,老丈和阿婆慢用。”说着,便拉着叶疏烟走了出去。
走到了门外,那黑子便摇着尾巴上前来,今天有不少厨余,胡老汉就在外头的破炉子上熬了一些,所以黑子也一饱口福了,此刻看见叶疏烟和唐厉风,竟也知道晃晃尾巴,像是道谢。
唐厉风轻轻搂住了叶疏烟:“你看,阿婆多好,知道我一天都离不开你,所以让你跟我一间房睡,咱们可不能不领情啊。是不是?”
叶疏烟抬头看着他,无奈地一笑:“一天也离不开?大人就这点出息啊?我才不信。”
唐厉风自然不是一个一天都离不开女人的人,否则征战在外,军中不得带女眷,他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他笑着凑到叶疏烟的耳边,道:“从前为夫还不觉得自己没出息,遇到你才知道,果然是这样。不过,若是没出息就能与你夜夜缠绵,为夫我宁可没出息。”
叶疏烟被他口中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笑着缩起了脖子。
胡家是欢声笑语不断,灯火通明,可是放眼望去,别的地方却是黑漆漆一片,很远才有一点灯火,忽明忽暗的,不知是村民家的灯,还是经过村道的人提的灯笼。
叶疏烟觉得这样看不到边际的黑暗,有些可怕,不由的钻进了唐厉风的怀里:“相公,你说,这个吉祥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唐厉风见她心中害怕,便将她抱紧,轻声道:
“这一个下午,总算跟胡老丈和阿婆熟悉了不少,一会儿你带慕妍和怜月去帮阿婆洗碗筷,到时候在旁敲侧击的问问她,想必到了这时候,她会跟你说的。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用怕,有我在。”
叶疏烟点了点头,便和唐厉风回到了房间去整理床铺。
这胡家的床铺也是泥石砌成的,靠后墙的一侧,留着一个灶膛,在灶膛里烧火,就能把整个炕头熏热,最适合冬天用。
唐厉风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都是一些山区村镇,所以马车上带了被褥,而胡阿婆家里也有一些,虽然旧,但却都是去年秋天拆洗晾晒过的,所以也能将就着用。
有了这热炕头,这个夜晚便显得更加温暖。
叶疏烟跪在床上铺床褥,唐厉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到她柔软的衣裙显露出纤腰的线条、紧致的双腿曲线,不禁“食欲”大动。
叶疏烟正忙着,忽然觉得唐厉风一手将她揽住,自己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唐厉风坐在床上,将叶疏烟横抱腿上:“让你受委屈了。”
叶疏烟知道唐厉风说的是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便轻笑一声,枕着他的肩头:
“哪里委屈了?相公难道没听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山有水有点田,老婆孩子热炕头,有鸡有鸭有条狗,还有一条大壮牛。像胡老丈他们,自给自足,衣食无忧,平安恬淡,岂不是很好啊?”
唐厉风听叶疏烟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大夫文采斐然,想来女儿也应不输阿爹。想不到,娘子即兴作这打油诗,竟是毫无韵味,连大白话也不如,你说,要是让叶大夫听到了,他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叶疏烟本来是想安慰安慰唐厉风,叫他不至于那么内疚心疼,想不到这家伙笑过之后,反而讽刺起她来了,实在可恶。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白了唐厉风一眼,道:
“此诗虽然浅显,可是却承载民意,是平民百姓的心声。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句,你竟说毫无韵味,不如大白话,可见不知民间疾苦。我爹爹若知道他女儿这么了解民情,高兴还来不及呢。”
唐厉风见她竟然这般强词夺理,这么烂的顺口溜,竟然被她粉饰得成了文坛绝唱,苦笑道:“娘子的口才,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就是蔺相如活过来了,也得拜你为师……”
叶疏烟见唐厉风已经被她弄得十分无奈,这才笑了,接着,却又正色道:
“相公莫笑,奴家可是认真的。如果在大汉国治下,平民百姓都能这样安居乐业,有田耕,有幸福的家庭,衣食无忧,没有战乱,没有卖儿卖女的惨事,没有苛捐杂税,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就是真正的太平盛世,那……”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那相公就是缔造盛世的千古明君。”
这番话,固然是每个帝王都深明的道理,但能做到的又有多少?
但是,唐厉风施行仁政,正是为了这一天有实现的可能。他要统一天下,也有消除战乱之祸的目的。
听到叶疏烟这样一个小女子竟有这般见解,而且也正说到唐厉风的心里,他更是喜欢,紧紧抱住了她:“为夫不会令你失望的!”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绝世珍宝。
他的生命里,不会再有人像叶疏烟一样,领会他满腔的雄才伟略、治世思想;也不会再有人像她一样,值得他如此深爱。
叶疏烟当然知道,唐厉风不会令她失望,她温柔地捧住了他的脸,目光坚定地道:“做明君不易,相公,你若觉得累了倦了的时候,便来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