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这样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气得一拍凤椅扶手:“什么!谁敢用这样的卧秽语污蔑皇上的妃嫔、六尚局的女官?”
凝袖急忙上前扶资后的手:“娘娘当心受伤……”
皇后的气难消,叫来秦公公道:“派人暗查,看这话是从谁宫里传出来的!”
看到凌暖的神情,叶疏烟的心竟是莫名害怕起来。凌暖做戏也做不了这么真,看来宫里的确有这样的流言蜚语。
叶疏烟还记得,凌暖刚刚中选的时候,曾经说过,想帮叶疏烟得到皇帝的欢心,而当时叶疏烟不愿,凌暖也意识到她是故意落选,便尊重她的想法。
可是后来,凌暖真心喜欢了唐厉风,就免不了有嫉妒、争宠之心。
只是这一次,若非传闻说得不堪,有居心叵测之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凌暖倒也未必会像如今这样,仇视叶疏烟。
叶疏烟真想跟凌暖解释,她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在宫里能好好活下去,为了身边的人不再受伤害,为了自己所受的苦向太后报仇。
可有如鸢在凌暖身边,凌暖又是那样说话不考虑什么的人,又岂能像祝怜月和楚慕妍一样,替叶疏烟保守秘密?
这样的流言,是谁传出来的,真要有心查也不难。
皇后现在拉拢凌暖和叶疏烟,所以绝不会这样中伤二人,造成二人不和、惹唐厉风不悦,所以这谣言的根源很可能来自延年宫。
只有太后才会如此恶毒,想方设法令叶疏烟的清白名誉举,好让唐厉风想要宠幸她的时候也掂量掂量。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天子要保持明君的形象不易,最容易毁在“妖妃”手里。
其实皇后又何尝不知道唐厉风对叶疏烟的心思,又怎么会对他们私下相见的事一无所知呢?只是她忍耐惯了,况且要利用叶疏烟,便也不能不忍。
而如今听到这样不堪的话,纵然也知道男男女女在一起不过就是那些事,但心里终究会觉得嫉妒难受。
更别说凌暖,她从来就没有容人之量,就算没人说,她自己也会猜测叶疏烟和唐厉风在一起有多么亲热。
如今皇后气得发了火,凌暖委屈得要命,其实并没有人真正了解叶疏烟和唐厉风之间相处的细节,所以她不能不辩解。
叶疏烟起身跪在了皇后面前,悲愤地道:
“娘娘容禀。出宫之事,是皇上想让奴婢和他一起去看看《汉宫馔玉录》发布的情况。但得知奴婢不会骑马,只好带奴婢出宫。而奴婢留在崇政殿一晚,也一直恭谨守礼。若不是奴婢的一些决策关乎民生经济,本无需亲自向皇上禀报;若因为这样引来他人对皇上的非议,奴婢当真是罪该万死!奴婢多次和皇上独处,但至今依然是处子之身。奴婢敢再接受一次秘检,也不介意皇后将检查结果公开,只愿换皇上威名不堕、凌才人不再受委屈。”
皇后静静听完了叶疏烟的话,惊愕得站了起来。
凌暖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疏烟,不知是该庆幸叶疏烟还没有承宠,还是该觉得可笑,笑流言竟然和真相相差这么远。
一块玉龙吐珠玉佩,挂在叶疏烟的腰带上,谁不知道皇帝对她是什么心思?可是多次独处,皇帝竟然让她依然保持处子之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的眼中闪过的是流星般短暂的怀疑之色,然而她知道,叶疏烟既然敢主动提出再接受一次秘检,那就是说,她绝对是清白之身。
可是就算如此,那又怎样?皇帝不急着要她的身体,那更说明了唐厉风有多宠溺叶疏烟,而且为了让叶疏烟全身心的接受他,他不惜压抑自己的欲念。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撕咬着——那样的宠爱,她没有得到过,也永远不可能得到。
唐厉风所能给她的,唯有一个皇后的名分,或者将来也会给她执掌后宫的大权,但别的,都是奢望。
她早就明白这个现实,所以只要叶疏烟能帮她缓和跟唐厉风的关系,能促使唐厉风和大皇子多亲近,有利于大皇子被立为太子,她这个皇后,也该别无所求。
皇后步履沉重地走到叶疏烟面前,携住她的手,说道:“叶尚功请起。”接着一只手拉住叶疏烟,一只手拉着凌暖,看着两人,叹了口气道:
“不知是不是你们庐州人杰地灵,今届选秀,仅仅是庐州,便出了个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一个皇上最信任的女官。或许你们在路上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将来都做了妃嫔,都是要侍奉皇上的。到那时,依然会姐妹同心,不会互相妒忌。所以,叶尚功才会帮凌才人精心装扮,凌才人也才会放下尊卑之见,依然相亲相爱。”
凌暖听了这话,想起自己的命都是叶疏烟救的,而且若不是叶疏烟借给她首饰、为她精心装扮,她在殿选上,只怕失礼人前,更遑论中选?
可是她不过是听了些流言蜚语,便将昔日对她那么好的姐妹想象得如此不堪,如今皇后提起了往事,她心中惭愧极了,抬起眼眸怯怯看着叶疏烟,又低下头去。
叶疏烟见凌暖面有愧色,知道凌暖终于相信了她的清白,也念起了当初两人共经生死、一路上互相扶持照顾的旧情,终于欣慰地一笑:
“是那些造谣之人居心不良,奴婢却不知还有这一层。如今说透了,那些人的挑拨无法得逞,只是连累了凌才人受委屈,还请才人原谅。”
凌暖一听叶疏烟竟向她道歉,惭愧难当,看着叶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