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急忙握紧凌暖颤抖的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太后无奈地瞪了花才人一眼,如今菱芝做了证人,花才人是怎么也逃不脱惩罚的,只看皇帝有多顾忌她腹中的那块肉。
太后知道,今日想要保专才人,必要费一番功夫,便不说话,先看看皇帝要怎么做。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皇后,也忍不住看着花才人皱起了眉头,说道:“花才人,后宫妃嫔本该亲如姊妹,一家人,相煎何太急?”
皇后这话,说的虽然不轻不重,但配上凌暖的眼泪,也让人觉得十分揪心。她虽然不常说话,可是一开口,她的话,仿佛总是会有点作用。
叶疏烟看了看唐厉风,见唐厉风此刻已是怒得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都变粗暴起,心知这次花才人一定会很惨。
人心怎么会如此狠毒,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嫉妒之心,就要别人的命。
叶疏烟不禁想起前世,舒砚的爸爸车祸去世后,被放在殡仪馆的冷藏柜里。
他身上的伤处,在告别仪式之前,都被缝合好,但那种苍白、冰冷,一丝丝的生机也没有,肉纵然缝合,也永远不可能在长到一起。
那带着寒霜的眉毛,紧闭的双眼,让她了解到什么叫天人永隔。
一条生命,去的如此容易,为什么要生存,就这样难?
叶疏烟看着凌暖默默地落泪,险些也忍不淄她一起哭,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不能不冷静,否则一定会漏掉重要的疑点和线索。
她回头看着菱芝,听着她接下来怎么说。
菱芝接着说道:“可今天凌才人落水的事,如鸢说是奴婢做的,奴婢当真是冤枉。晚宴上,花才人看着凌才人坐在旁边,一直没有什么胃口,直到凌才人走了,她才有了一点食欲,奴婢急忙为她布菜。因为看着布的菜多,一时用不着奴婢,奴婢便想抽空出来锈。当时趁着月色,隐约看到有人影在池塘边。奴婢由游廊上走过去之后,就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回头看时,如鸢已经跑过来,大喊着叫人救凌才人……奴婢实在不知道是谁推了凌才人。”
叶疏烟静静听完菱芝的话,竟然直觉,她说的都是实话。
这样的直觉让她下意识看了凌暖一眼,可是凌暖只是哀哀哭泣,对菱芝的话充耳未闻。
唐厉风目露一丝疑色,看了一眼凌暖,却见凌暖低着头,憋着不敢在御前哭出声,双肩微微抖动,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心疼至极。
而那指证菱芝的如鸢,更是义愤填膺,冷笑地看着菱芝,仿佛听着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等菱芝说完,如鸢便又说道:“皇上,正如菱芝所说,虽有月光,但看人并不清楚。奴婢既然敢指证菱芝,自然有证据。”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红色玛瑙耳坠来:“这是奴婢在池塘边发现的,请皇上过目。”
此刻她已经直直跪在地上很久,想必腿已经跪得痛极,但依然不吭一声,双手奉上了这只耳坠,献于齐仁福之手。
叶疏烟看着如鸢,暗暗佩服她的毅力。
这样的人,若真是能够为凌暖所用,以后必定能帮凌暖办成不少大事。
可是她总觉得,如鸢太聪明,也太冷静,根本不是凌暖这样的主子能驾驭得了的。
齐仁福将耳环捧给了唐厉风,唐厉风拿起耳环一瞧,便即大怒,将耳环摔在了菱芝的面前。
菱芝一见那耳环,大吃一惊,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耳环,不知何时已经掉了。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跌坐在地下:“不,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这只耳环,你要如何解释?这就是你随身佩戴的东西,难道别人什么时候从你耳朵上摘了去,你却懵然不知?”唐厉风见她还是嘴硬,已经没有耐心再审下去。
贴身之物,若是被人拿去,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也太不合情理。
上次下毒是花才人指使,这一次又和菱芝脱不了干系,所有的事都指向花才人,唐厉风只知道,这个女人不能轻饶。
皇后此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望着唐厉风,说道:“皇上切莫动气,伤了龙体。臣妾记得,这池塘边是有一种葫芦藓,天暖时生的青翠,到了冬季,池塘边沿少有人至,只怕还会有一些。或许这是一个辨别之法。”
唐厉风听了,便对齐仁福说道:“齐仁福,你去看看凌才人和菱芝的鞋底。”
他目光凛然,随着齐仁福的动作,看着凌暖鞋底沾的东西,正发现有一个个圆圆的干枯葫芦藓。
这时候,又有小太监将菱芝的鞋除下,在她的鞋底,赫然也有这样的葫芦藓。
唐厉风勃然大怒,呵斥道:“大胆贱婢,证据摆在眼前,竟敢矢口否认!”
菱芝一见耳坠和那苔藓,早已惊得魂飞天外,再也不知该如何辩驳,瘫倒在地。
花才人一个趔趄,险些站不住,被身后站着的宫女扶着,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叶疏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颗心越来越沉重。
凌暖见花才人吓成这样,拭了眼泪,望着唐厉风,哀声说道:“是暖儿不好,暖儿不该分花姐姐的宠,可是暖儿真心喜欢皇上,就算姐姐们都不喜欢暖儿,暖儿还是喜欢皇上来明粹殿……只要皇上来,暖儿什么都可以不计较。花姐姐将为人母,求皇上放过花姐姐吧!”
她这样委曲求全,也是因为对唐厉风的深爱,唐厉风何尝不知。且如今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