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
魏风荷听到二夫人的话,差点跳起来。
叶臻对女儿并怎么宠爱,他甚至没想过要安排长子若尘入京谋个一官半职,怎么会突然要让女儿入京?
该不是这死丫头和二夫人又告状了?所以公公怕这丫头在家受委屈?
叶若尘见魏风荷这样问,便解释道:“京中有消息,选秀之期将至,烟儿可能入宫。”
二夫人瞧着魏风荷脸色变了又变,只摸着羡鱼的头,微笑静默。
羡鱼这也是刚听说叶疏烟将参加选秀,开心地道:“太好了c姐要当皇妃了!”
魏风荷陷害叶疏烟不成,反倒成了“和事老”,眼见兄妹和好,叶疏烟心情更佳,叶若尘也不再介怀往事,她正恨不能掴自己的一巴掌。
此时再听闻叶疏烟居然可以参加选秀,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白了羡鱼一眼:
“孝子,没见识。举国选秀,难比科举。一进宫门,是主子还是奴才,那还要看造化呢,你以为进了京就是皇上的人了不成?”
羡鱼的欢呼,被魏风荷的冷言冷语掐断,小脸也囧得通红。
他是亲眼见姐姐被责罚昏过去的,那时候就恨透了魏风荷;
他年纪小,自然不知宫中的争斗有多可怕,只一心希望姐姐前途无量罢了。这点希望,魏风荷也忍心浇灭,更令羡鱼恼恨。
假孕一事,叶若尘无心和魏风荷计较,什么八字冲克,看来也不可信。
他为衙门的事烦心,所以家事上总想息事宁人算了,毕竟魏风荷这次是真的有了他的骨肉。
可是不料魏风荷已渐渐露出了对叶疏烟的妒恨之意,这倒让叶若尘想起了一些往事。
魏风荷十七岁嫁入叶家,现年已十九。
她之所以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早早说了婆家,而是在闺中拖到十七才奉父母之命嫁入叶家,正是因为,她一直在等当今皇怠秀的命令。
谁知新君立国后,东征西讨,魏风荷空等了快一年,都没有盼来选秀的佳音。
如再拖下去,她年纪渐渐大了,初选都有可能被筛下来。
当时叶臻刚入京,在朝中重遇官居三品的魏大人,他们是旧时同窗,分外亲切投缘,又是同乡,门当户对。彼此一提儿女的情况,都十分满意,魏风荷这才奉父母之命嫁了。
本来,女儿家有志气是好事,叶若尘从未因此不快。
只是如今,魏风荷眼看花样年华的叶疏烟,即将走上自己当初盼望的那条“康庄大道”,她却似笼中鸟一样,守着这个官职低微的丈夫,焉能不妒恨?
叶若尘看着妻子的眼神,渐渐发冷:“风荷,你从不曾这样说话的。身为掌家长嫂,你应该为烟儿准备选秀事宜,而不是教训羡鱼。”
魏风荷一向是“温驯善良、知书达理、尊长爱幼”的,但这层伪装,就像包着火苗的纸张,总有烧穿的时候。一旦被拆穿,这火会烧得更旺。
叶疏烟、二夫人都淡淡地看着魏风荷,等着欣赏她卸下伪装的嘴脸。
魏风荷气得手脚发抖,她飞扬跋扈惯了,如今让她鞍前马后地给叶疏烟张罗选秀事宜,这不是奇耻大辱么?
“官人,我又不曾参加选秀,怎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再说,烟儿既然要入宫,难道连应付选秀的本事也没有么?合该让她自己历练历练。”
叶若尘闻言气闷,还没说话,就听叶疏烟接了话头:“家事琐碎繁乱,嫂嫂如今有孕,理应安心养胎。选秀的事,有二娘帮我,哥哥放心。二娘掌家五载,必定周到妥帖。”
魏风荷杏眼一瞪——这丫头竟是要帮二夫人夺回管家之权了?
她本意是为难为难这个小丫头,想不到又给她有机可乘。
她急道:“顾医师说了,我胎像很稳,处理家事应该不打紧。”说着,不忘看看丈夫的脸色。
却见叶若尘竟真的在考虑着叶疏烟的建议,魏风荷更是慌了。
叶若尘想了片刻,方说道:“那选秀的事,就劳烦姨娘了。”
听到这句,魏风荷满意一笑。还好夫妻同心,叶若尘总不至于傻到让她交出掌家之权。
但叶若尘的下一句话,却让魏风荷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爹爹来信中交代,要将母亲陪嫁之物全部交给烟儿。无论中选与否,这都是烟儿将来的嫁妆。风荷,你不便去库房,就派人按照母亲陪嫁的清单去取就是。”
魏风荷听了,趔趄一步,头上的金步摇、金蝶压发都微微颤动。她脸色惨绿,结结巴巴地道:“嫁……嫁妆?”
在魏风荷看来,婆婆的嫁妆早就应该交给她处置了。叶家只有叶若尘这个嫡子,魏风荷是长媳,叶疏烟迟早是外人,长房婆婆的嫁妆当然要给是媳妇的。
想不到今天,叶若尘突然要她交出这些东西来,她顿时懵了。
这时,二夫人在羡鱼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羡鱼的眼睛一亮,大声道:“哎呀!爹爹怎么不早说要把那嫁妆给姐姐!一个月前,我去私塾的路上,看见彩雯姐姐拿了六对翡翠赤金龙凤镯去正屡,化掉重打了一套金蝶头饰,这头饰……”说着,他指着魏风荷的发鬓:“可不都在这儿了?”
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叶疏烟惊喜地看着二夫人。
翡翠赤金龙凤镯,是大夫人亲手镶嵌、雕镂的首饰之一,沐春曾夸赞叶疏烟的手巧,一如夫人当年,因此叶疏烟和羡鱼都知道这翡翠赤金龙凤镯。
想来魏风荷偷偷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