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信调遣的援军,加入战场,从己方同袍身后杀出,要去挡百战军兵锋。然则几番交战下来,却也无法阻挡百战军的攻势,反而步步后退。
吴军阵后的将士,不知前方战事,但眼见己方不停后退,上前的同袍一去不返,哪里还能不明白己方战事不利?
前阵稳住阵脚,姑且不能使得士卒力战,前阵一溃,后阵闻声就会跑。
这个时候,再如何激励人心的话,也是徒劳。
尤其是听得百战军杀声大振,吴军将士岂能不惧?
百战军中,赵弘殷、安重诲身先士卒,带领同袍步步推进,直杀的血覆铠甲,脚下印出一个个血色脚印。百战军将士们步步推进,眼见吴军营地就在眼前,更是人人振奋,那没力气的,也凭空生出几分力气。
“杀!杀破贼营!”赵弘殷举刀大喊。
“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安重荣高举铁锤。
“杀!”百战军众将士,士气如虹,纷纷高声大呼,振奋自己也振奋同袍。
吴军将士再也站不住,个个双目睁大,面色骇然,终于,在有第一个掉头跑路的军士后,接二连三的吴军将士开始转身就跑,成片成片的吴军转身,自相驱赶,喊叫着逃命。
距离百战军近的吴军将士,一面奋力推挤着面前同袍快跑,一面仓惶后顾身后的百战军将士,发现对方虎狼一般杀过来,吓得肝胆欲裂,只恨自己没生出一对翅膀。
为让面前的同袍不要挡路,快快退回营中,免得自己死在百战军刀下,吴军将士开始大喊:“快退,快退,唐军杀上来了!”
还有些吴军将士,为了推卸个人责任,免得事后被问罪,也大喊:“回营,回营,唐军挡不住,我军败了!”
“唐军杀上来了!”
“挡不住了!”
“快回营!”
“我军败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吴军彻底乱成一团,自相推搡挤压着逃跑回营,相互践踏的事故开始出现。
百战军紧紧跟着吴军,在后面砍杀不停,一个个回奔不及的吴军将士,愕然回顾,被唐军接连砍翻在地,发出不忍听闻的惨叫。
一名吴军队正后背中刀,酿跄扑面摔倒,惨嚎的他回头张望,一个百战军已经一脚踩在他后背,染血横刀伸进他颈下,冰冷的刀锋呲啦一声,抹过了他的脖子。
一名吴军都头,被长枪捅翻在地后,没发出几声哭喊,就被一拥而上的百战军乱刀砍死。
都头还算死得干脆,一名吴军士卒自己脚下不慎,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身,就被即二连三的唐军从后背上踩过,竟是被活生生踩死。
刘信立马出现在营门前,他举刀砍杀后退的吴军将士,焦急大吼:“不许退!后退者斩!随本将迎敌!”
营门本是关闭着的,但是哪里经得起溃败的士卒冲撞?求生本能下,人的潜力总是巨大的,此时这些士卒可顾不得许多,只管回营,心里哪里还会有军法?
又且,藩镇军,向来以自我为本位惯了,战利则进,战不利则逃,绝境反击对他们而言,太过奢侈。守营的士卒,见自家亲友仓惶逃回,也不会硬下心肠来不开门。
“军法队!”刘信一连砍杀数人,“执行军法!”
“得令!”军法队必为亲信,唯主将之令是从,他们仗马在营门,这下得了刘信之令,下刀毫不手软,须臾之间,就有一二十吴军被杀,横尸门前。
其后的吴军,见状大骇,撞营之势一顿。
刘信方才在辕门上看得分明,百战军咬吴军咬得很死,若是任由吴军溃入营中,百战军必定尾随入营,他只有一营,营中不过将士三千左右,哪里经得起百战军趁胜杀来?
原来刘信自诩带上山的都是精锐,且又占据地利,无论如何不会输了战事,且又有伏兵相援,退一万步说,自保断然足够,却不想百战军委实太过霸道,这样的战力莫说看见,他听都没听说过。
这时他才意识到,孟平的战法布置,不是因为他太过膨胀,而是百战军的确精锐,他是有恃无恐!
“你我受国家重托,来此抵挡唐贼,本无退步可言,退则妻儿老小不保,战后更会被问罪斩头!”刘信盯着面前的将士,目疵欲裂,“上负家国,下负妻儿,何颜为江东儿郎!?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将军,非是我等不经事,委实唐军太过厉害!”有将士大喊。
“将军,你让我等据营而守”
“将军”
刘信让甲士杀人,已然让溃卒大怒,他们看向刘信的眼神,本已带上狠戾之色,若非因为刘信素来得士卒效力,方才的话又还算妥当,他们杀将入营并非不可能。
“一溃便要再溃,尔等何须多言?”刘信悲愤大吼,双目充血,“今日我刘信在此,誓死不退!唐军若想入营,本将愿死于阵前,为国尽忠!如今本将且问尔等,退要死,不退也要死,你等愿被人追杀,死若猪狗,还是愿持刀迎战,死如英雄?!”
士卒寂静无声。
身后,百战军杀人如麻。
“本将已传令山下将士,围攻唐军主营,我军兵力数倍于敌,岂会败北?!杀退眼前唐军,就能西进寿州,活捉李从璟,日后凯旋金陵,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尔等难道不愿吗?!”
刘信吼完这句话,持刀下马,“亲兵何在?!”
“在!”
“随本将杀贼!”
“得令!”
刘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