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嵩之言,甚合情理,我大吴当为之。”徐知诰点头表示赞同。
“契丹、渤海虽可结交,作为来日远图,以备将来之用,但却不能解眼下燃眉之急。”宋齐丘忽而话锋一转。
“何为燃眉之急?”徐知诰问。
“某闻两国之争,在综合国力之争,若是李唐得了蜀地,国力大升,大吴未免落入下风。”宋齐丘道,说到这,他眼神颇有些怪异,“综合国力”这个概念,实则是李从璟在朝堂上提出,而后被天下人知晓的。
“故而大吴燃眉之急,也是根本之急。”徐知诰微微颔首。
“正是如此。大吴要提升国力,必要开疆扩土。”宋齐丘道。
“要开疆扩土,便要攻伐马楚。”徐知诰道。
“某听闻,楚王马殷病重将亡,此正可图之时。”宋齐丘道。
“然则我若攻楚,不知钱鏐会如何?”徐知诰问。
“近年来李唐虽多番拉拢钱谬,但如今钱鏐已年近八十,年老体衰,政事日渐松弛,又且数年前,我大吴曾败其水师,至今让越人忌惮,纵然李唐让钱鏐出兵牵制,也大可不必忧虑。”宋齐丘道。
“如此说来,楚地的确可图。”徐知诰道。
此时徐知诰与宋齐丘等人的密探,桃夭夭还无从得知,但她却很快便知道了徐知诰想要毒死徐知询的事迹。这个消息自然是军情处报给她的,在将这个消息说给桃夭夭之后,军情处此地负责人依例询问是否可以借此做一番文章。
出乎这人意料的是,桃夭夭并没有要处理这件事的打算,她懒散道:“你莫非忘了,我已离了军情处。”
“这......”负责人没想到桃夭夭竟然是这番回答,有些不知所措。
“此番我到吴国来,不过是来游山玩水罢了,这件事该如何处置,你们依照章程即可,不必来问我。”桃夭夭依着窗台,看向窗外不远处的一品楼,似乎一直对其兴致不减。
“大当家说笑了。”军情处负责人讪笑,他忽然正色道:“自大当家离开军情处,秦王殿下至今没有让人接替大统率一职,想必此职还是留待大当家的。”
桃夭夭微微蹙眉,“这件事也是你该议论的?”
“是......卑职多嘴!”负责人连忙低下头。
说到这件事,桃夭夭心里也是奇怪的,军情处如今只有几大统领,李从璟的确没有任命新的大统率,而大统率的代行职权,竟然又回到了莫离手中。
按理说,大统率之职,要么给能力最为出众的第五姑娘,要么给资历最老的李荣,但前者毕竟年纪尚轻,而为何不选后者,桃夭夭也想不通。
桃夭夭望着窗外,忽而自嘲一笑。
在演武院呆了两年,才知道平淡无波的日子的确乏味得紧。
她有这个念头,是因为她后悔了么?
未必。当初她为何离开军情处,只怕真实的原因并非如她先前说的那般。
只是最该理解这个缘由的人,好似还是没有理解。
若是他理解了,这两年便不应该什么都没做。
一想到王不器寄来的书信,桃夭夭就觉得分外气恼。
所以如今桃夭夭就像有些耐不住深闺寂寞,又蠢蠢欲动了?
只怕也未必。
“大当家今日要约见林安心吗?”见桃夭夭一直望着一品楼,负责人试探着道。
“我倒是愿意见她一见,只怕她见了我,要她不舞刀弄枪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还是罢了。”桃夭夭道。
负责人没话可说,正准备退下,忽然桃夭夭叫住了他,吩咐道:“如今两川战事正紧,此乃天下风云突变之时,军情处在康福坊不是也有一座青楼么?虽然不如一品楼那般引人注目,但刺探些吴国朝堂秘闻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从璟得到徐知诰、徐知询饮宴风波的消息时,梓州之战开始了才三四日,这件事在旁人看来固然意味甚多,但在李从璟眼中,也不过是必然的事罢了,他知道徐知诰毕竟是建立南唐称帝的人,自然不会在与徐知询的争权中落败,唯一没料到的,不过是徐知诰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上不少。
不过在李从璟看来,只要吴国无力在他攻打两川的时候,有什么搅局的异动,就已经不辜负他当初放任徐知诰南归的“苦心”了。
比起这件在李从璟看来铁定的事,与之不分先后传到他手中的另一份消息,让李从璟更加重视。
接到这份消息的时候,李从璟正在帅帐中与莫离推演战局,他看罢信报,就将其交给了莫离。
莫离看罢之后,并没什么表情,他将信报又递给杜千书,杜千书看过之后,面露惊奇之色,随即摇头苦笑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是耶律德光这根野草,韧性未免太强了些。”
“依我看,倒不是耶律德光这根野草韧性太强,而是耶律倍这把野火烧得太无力了些。”王朴看过信报之后,直截了当指出了其中关键。
桑维翰对此倒是不以为奇,他道:“耶律倍在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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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契丹皇帝后,野心膨胀,整日所念,都是恢复耶律阿保机的霸业,自然无心太顾忌耶律德光。只怕他也没想到,被他仍在苦寒之地,在他看来必定受尽折磨,只能苟延残喘而且说不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