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爱,何忧何怖?”
吕布想到貂蝉,心头不禁有点难过,轻声道:“想我吕布一身武艺天下闻名,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在人世苟活?”
“吕施主,你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人的名字只是表面的一种形式。”普净轻轻说道。
“哦,此话怎讲?”吕布停下咀嚼包点,不解地问道。
“阿弥陀佛,因为如果你是天下闻名人物的话,你将是有限的、被限制的,你将是一个被囚禁的人。在你成为天下闻名人物的时候,你无法爱,一个野心勃勃的头脑无法爱,因为你首先必须实现你自己的野心。”
“啊?”吕布张大嘴巴,心中不断咀嚼普净的说话。
“阿弥陀佛,你必须为此牺牲一切,你将继续牺牲你的爱。”
风声在林中静止,吕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剧烈,僧人所说的内容是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
良久,吕布方问道上:“现今我待如何?”
“如果你真的想爱和被爱的话……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的;你必须消失,你必须离开,这样就剩下一个干净的无、一个新鲜的无,只有这样,爱的花才能开放。”
“我要消失?离开?”吕布喃喃自语。
“顺其自然,不要选择,生活怎么来,你就怎么过,不要做任何努力达到任何地方,享受此刻的全部,不要去管未来或者过去。这样你的灵魂里面就会升起一首乐曲,最低音阶和最高音阶在你里面会合,然后你就拥有一种富足。”
吕布认真地听着普净说的每一句话,心中似明非明。
“阿弥陀佛,贫僧就此别过,施主自当珍重。”普净双手合十,与吕布就此别过,飘然而去。
吕布在地上待了半晌,方站起身来,吃了些食物始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心中已无自尽之意,心想:老僧说的也对,我于林中遇贼,只望贼人了结我的性命,我不作任何选择,偏偏一点事都没有发生,我自己毫发无伤,如果我当时出手,可能反而会命丧当场。
正思想间,听得身后马声长嘶,一团影子如风奔至,正是自己的赤兔神驹。
吕布见到赤兔马,如同见到多年的老朋友,心中大慰,拍拍马头,亲亲马脸,突听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那疯马定是跑回主人处,快去看看!”
“快,快,跟上!”
“今晚一定要捉到那疯马!”
“疯马就在前面!”
吕布心知定是刚才那伙贼人,滚鞍上马,直驰而前。
“呔!你这水鬼,见到我大哥还不快快下马?”一贼人举刀大叫道。
郑老大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双手负在身后,头昂得高高的,踱上前来,额角的鲜血还未干,慢悠悠道:“滚--下--来!”
黑暗中的吕布如同一具塑像一样,静静地坐在马上,英俊的脸上无一丝表情。
“你耳朵聋了吗?”一贼怒骂道。
“滚下来!”郑老大想不到刚才毫无反抗之力的懦夫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便断喝一声,冲上前来,双目盯着这具如塑像一般的人。
无形的杀气在黑暗中漫延开来,可惜的是郑老大完全感觉不到,他只知道这一刻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无视自己,胆敢违抗自己的命令,自己的脸面全让这人给丢了,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大家伙。
“你是个聋子吗?这个笨家伙”郑老气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世上有这么神经的人,这人分明就是一个软柿子,居然对自己视若无物,今晚一定要将这人好好的折磨一下,在自己手下面前立立威,以后也好扩大人马。
郑老大想得美极了,盛怒之下扑到吕布马前,双手便去拉吕布的衣衫,只想将吕布扯下马来,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郑老大肥肥的双手向吕布腰际抓去。
手还未及衣衫,赤兔亦已感觉到其急促的喘气,身体上的汗水味以及手背上粗黑的汗毛。
一丝轻风掠过,轻轻地只听得“刷”的一声响。
玄光于夜色中一闪而逝。
快!实在是太快啦!无人能够看清吕布是如何出手的,因为刀已然入鞘。
吕布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头仍旧望着远方,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郑老大的双手仍然呈现出向吕布腰际抓来的动作,但是头颅已经与身体完全分离,血水喷溅出来,如同喷泉涌出,头颅“扑”地掉于地上,骨碌碌地向外滚去,没了头的躯体终于如无了支撑的物件,直直跌落于吕布马下,已身首异处。
“啊!”
“杀人啦!”
“大哥!”
“郑老大!”
“上呀!”
“杀死他!”
众人如同热水即时开了锅一般齐声惊呼,一齐举刀枪砍刺过来。
吕布早有准备,赤兔马一掠而过,玄光再一次现出。
“啊!啊,哦!”几声惨叫,数个贼人被呲铁刀精准地于颈部划过,皆狂叫一声伏于地上,死于非命。
赤兔马回转身来,径直奔向余下贼人,众贼见到吕布一招便杀死数个同伴,哪里还敢出手,发一声喊四散奔逃,皆害怕走迟了遭吕布毒手。
林子里面一片漆黑,风起了。
“不要选择,生活怎么来,你就怎么过”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