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看着女子有些涣散的眼神,有一瞬间,冬青竟错觉那双完全没有焦点的眸子里划过了类似震痛的情绪。

他说:“木冬青,不许有事。”

认识江陌至今,冬青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强势的讲话。

她有些懵懂,张了张口,还勉强牵起苍白的唇儿调笑他:“你说一句舍不得我走,我就勉强听你的话。”

要死要活了还记得嘴贱,冬青自己都佩服自己,喉咙一甜,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在“怪胎”的衣襟上,感到搂在她腰侧的那只手倏忽一紧,差点儿把她的腰肢给折断了去。

冬青痛得皱眉,忍不住开口骂:“怪胎你这是谋杀――”

话没说完,却听得耳畔传来“怪胎”的声音,说的是:“我舍不得你走。”

冬青的话儿就那样生生的断在那里。

小鬼们已经所剩无几,不过三两个外加那个领头的,江陌握紧了手中的软剑,涣散的瞳眸落过去,却让小鬼们纷纷畏惧的后退,局促的盯着他。

只有为首的黑衣人一动不动,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来:“公子死到临头了还做出这副气势,是给谁看呢?”

冬青本已经疼得全身都在痉挛,感到江陌的身体突然一个僵硬,抱着她的手臂动了动,“怪胎”抽出扶在冬青身下的手。

冬青努力睁开叫汗水打湿的眼睛,惊异的发现江陌的脸色惨白,目光缓缓的落下来……

那只手上,一点黑气正以难以抑制的趋势迅速蔓延,犹如无数黑色的花蔓蜿蜒而上,瞬间布满了整个手臂。

“这是什么?”

声音都变得尖锐了,冬青颤着唇目光惊恐的看着。

为首的黑衣人满意的看到她的反应,笑一笑:“这是‘锥心’,在下刚刚将毒坯种在姑娘的后背,在他扶住你的那一刻,也就将毒沾染到了手上。”

冬青只觉得眼前一黑,似被人重重击在了脑袋上一样。

刚刚小鬼击中的那一掌竟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利用她来伤害江陌!

江陌随意的抬手封住自己心脉大穴,唇色已显出青紫,淡淡抬眸,终于和那些冥府小鬼说话了:“三招之内,江某必取尔等性命。”

冬青记得傅时文说过,江陌只和两种人话多,其中一种,便是惹怒他的。

江陌,怒了。

领头男子嗤笑一声:“公子自然好身手,只是我一死,公子的毒只怕也没了解药,更重要的是……”

男子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转向冬青:“就算你能三招之内取我性命,我临死之前也能在你手中取她性命,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怀中女子似乎已经晕过去了,江陌缓缓垂下目光,一点一点拂过女子的眉眼,扣在冬青腰际的手顿了顿,又下意识的扣紧了她纤弱的腰。

冬青并未完全昏迷,黑衣人的话一字不落悉数落入她耳中,感到揽在身上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已了然――就算杀了黑衣人,他也会没事儿的吧?

仿佛绝壁崖畔的又一场绝望坠1落,为什么她总是要错过一个又一个待她好的人,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她而死?

心底忽然涌上无边无际酸涩的感觉,眼前无端浮现起那夜山庄外的情景,白衣翩跹的男子抱着她,夙禾花的味道就在鼻息间,云淡风轻的一句:“冬青,睡吧……”

“公子想的如何了?”

黑衣人开口,似乎料到结局一般,嘴边含着残忍的微笑。

江陌尚未开口,一只手却死死的掐在了他胳膊上。

“怪胎”微微皱眉,看见冬青睁开清亮的眸子,四目相对,不过一瞬,她便错开目光。

冬青挣了挣,江陌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看见她俏脸一皱,语气恶劣:“放手!”

“木――”

冬青努力站直身体,却是每动一下都凌迟般的疼,冷汗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硬撑着僵硬的身体站住脚,脚底都在微微的发抖,她冷冷的看着江陌:“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哪儿会这么惨?”

江陌伸出的手生生愣在半空。

冬青冷冷的看着他:“江公子,你现在可以和我划清楚界线了吧?”

“怪胎”伸在半空的手,根根莹润,修长精致,在冰凉的空气里划过完美的弧度落在身侧,长袖掩下,握紧成拳,淡淡道:“是在下连累了姑娘。”

“你们的恩怨就你们自己解决,姑奶奶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冬青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前面领头的男子显然没料到这一出,眼见冬青大步走过来,眼睛一眯,闪过一丝杀意,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向来只有一个下场!

冬青已经握紧了袖子底下的手,她自然不会忽略对面男人眼底的杀气,只消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她就有机会取其性命,就算不能,至少……至少不会让身后那个人成为第二个……白敛。

袖子底下的手攥出了湿腻腻的汗水,就在彼此皆要动手的那一刻,一只手狠狠的扣在冬青的腰际,大力的将之捞到怀里。

冬青惊呼一声,后背重重的抵上一方宽阔结实的胸膛,看见那只漆黑的右手生生替自己接下对方一掌,急促后退,踉跄数步定住身形。

一口黑血无声的喷在冬青的后颈,滚烫的顺着她的背脊滑下去,她受惊的瞪圆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的声音压抑着喘息许久,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畔,江陌缓缓凑近了几分,就贴在冬青小巧的耳珠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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