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盐确实没再撒了,可为了折磨玉宝儿,那个人每过半个时辰,便要狠狠的撞击两下铁箱子。
一整夜……玉宝儿在铁箱子里反反复复的被刀片割得血肉模糊,南南躲在床底下,手臂被咬得渗出了血,身上背上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
直至天微微亮时,那几个人才像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恶行一样,走出了屋子。
南南吃力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身子就像是在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汗滴滴的。
他默默的走到铁箱子面前,强忍着哭声,低声的说,“宝儿舅舅……你放心,我马上……回去,找人……来救你。”
“……南南,我没事。”
明明已经气若游丝,还说没事。
南南抹了一把脸,眼睛布满血丝,小小的手心紧紧的捏着。
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趁着外边传来细微的动静时,同来时一样,顺着原先的窗子离开了屋子。
外边很安静,天还有些阴暗,南南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别说藏起来的暗卫,恐怕刺客南南就是从他们身边掠过,也没人发现面前有个人匆匆走过。
南南回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一夜没睡,靠在软榻上小憩,几乎等了他一夜。
看到南南回来,她差点从踏上跌了下来,急急忙忙走过来,“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啊?怎么会有血?”
南南抿了抿唇,牙齿死死的咬着,好一会儿,才略带了一丝哽咽的说道,“太后,我……要回修王府,现在,立刻。”
太后从未见过南南这副狼狈的样子,从来没在他眼睛里看过这样的眼神,一时怔住。
下一刻,脸色严肃的点点头,“哀家知道了,苗公公那边哀家会派人过去说的,阑晟也暂时留在宫里,回头哀家让人再送他回去。”
“好。”康妃那边距离太后的宫殿更近,所以他才会到这里来,皇帝的寝宫还要绕一段路,他没有那个时间了。
“如今宫门也开了,以你的身手,不用令牌应该也能出去的。”
“恩。”南南点点头。
太后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去吧,康妃那边,哀家会继续帮你看着。若是她再有什么举动,哀家再派人通知你。”
“恩。”
南南这才转身,猛地转身,一晃神的功夫,已经消失在太后的面前了。
太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南南到底在康妃那边遇到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如太后所说,南南心里提着一口气,仿佛感觉不到累一样,一晃眼,便错开了守宫门的侍卫,疾走在大街上。
清晨的街道本就没什么人,南南动作又快,几乎没什么阻碍。
等到他回到修王府时,守门的护卫才刚打开大门。
见到门外穿着黑色夜行衣满脸是汗眼睛无神的南南时,猛地惊了惊,急忙上前来,“小世子,你怎么了?”
“娘亲,我要见娘亲。”南南身子一晃,仿佛要摔到地上去似的。
那护卫急忙抱起他,匆匆忙忙的就往里面跑。
他这一跑,整个王府都被惊动了。
玉清落本就心里装着事,夜修独又事务繁忙半夜就离开了王府,因此她半夜醒来后便没睡去过。
后来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出门一看,就见一个护卫抱着南南,身后还跟着闻声而来的宣雅和宦婆婆等人。
玉清落猛地一惊,将迎上去,急忙接过南南。
“南南,南南你怎么了?”
“哇……”南南一看到他,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再也控制不住了。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陆蓝风急忙蹲下身,拍着南南的背,“南南,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会穿着夜行衣?还有……血?
不止是陆蓝风发现了,玉清落也是瞳孔一缩,忙看向他手臂上,那已经被血渍染得眼色更加暗沉的夜行衣。
“南南,你受伤了?”
玉清落急忙撩开他手臂上的衣袖,发现沾染血渍的位置有两个错乱的深深的牙印。
宣雅宦婆婆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牙印分明是他自己咬的,可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居然让南南咬自己咬得那么狠?
还有,他的手心里也有血渍,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在水里浸泡了一夜似的。
“南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乖,告诉娘亲,啊?”
“娘亲,娘亲,你快去救救宝儿舅舅……快去救他,宝儿舅舅被关在一个铁箱子里……那个,那个铁箱子有机关……有刀片,只要碰一下,就会割伤宝儿舅舅……有,有几个坏人,他们一直在撞那个箱子……撞了一夜,还撒盐……好痛苦……我藏在床底下,我不敢动,我救不了他,娘亲……我救不了他。”
玉清落震惊的瞪大了眼,看着儿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心脏猛地缩了缩。宝儿……被折磨了一整夜,南南……藏在床底下听了一整夜……吗?
“南南,你,你见到宝儿了是不是?他在哪儿?”玉清落忙搂着他,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乖,没事了,你告诉娘亲宝儿在哪儿,娘亲马上去救他。”
“在康妃的宫里面,被关在康妃寝宫……左边的小屋子里。”
康妃?皇宫?
玉清落的眸子陡然眯起,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一直都找不到。
她抬起头来,看了宦婆婆一眼,“宦婆婆,你去找花老爷子,我们立刻进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