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猛地松开手,整个屋子因为李冉冉的话变得寂静一片。
两个婆子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大腿,暗叫一声完了。水雯刚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她这句话,再度惊得跌了回去。
李冉冉一个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上头上腿上手上都痛得厉害,到现在还回不了神。
玉清落却步步紧逼的走到她面前,声音轻的厉害,“你说,你说……你不是于作临的妹妹,你是他的女人?”
李冉冉豁然抬起头,陡然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眸中惊慌害怕一闪而过,下一瞬,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憋了那么久,隐瞒了那么久,如今全部说出口,真相大白了,她却觉得无比的轻松。
只是,面对玉清落的问话,她却扭过头,并没有回答。此刻她心里要想的是,如何给于作临一个交代。最起码,要让他和大夫人认为,是青姑娘自己发现她是于作临的妾,而不是她说的。
然而,她这边还没想出个具体方案,面前的玉清落却忽然低低的哭了起来。
下一刻,就见于作临和大夫人大步的跨进门内。
两人看着屋内的情景,俱是一怔,诧异的看向同时坐在地上的玉清落和李冉冉。
李冉冉什么都来不及想,眼里便含了泪,忙起了身往于作临走去。“作临,咱们的事已经……”
“青姑娘。”于作临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声音压低了几许,看向那边斜着腿跌坐在地上,双眸红肿,眼神迷蒙却含着控诉,委委屈屈的望向这边的玉清落。
李冉冉一惊,诧异万分,尤其在见到玉清落发丝凌乱衣袖脏污的时候,有一瞬间回不了神来。
于作临已经几步上前,伸手就要将她给扶了起来,“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玉清落身子一躲,避开他的手站起身来,眼神却怒视着他,视线又若有似无的瞥向了李冉冉。
果真,下一刻,于作临便骤然回头,对着李冉冉吼了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青姑娘看你身子不适,特地过来给你医治,你非但不领情,还让她受了委屈,你这个贱人。”
李冉冉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冤枉了自己,她什么都没做,自己身上受了许多的伤,到头来,还要受到他的呵斥,他居然还骂她是贱人。
这么多年来,于作临只骂过六年前那个偷男人的玉清落是贱人,还从未对自己用过这么严重的字眼。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连真面目都不知道的贱女人,他竟然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这么对她。
李冉冉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是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张嘴想要解释。
然而不等她开口,玉清落却已经略略的提高了声音,控诉道,“于公子又何必骂她,难不成是心虚,恼羞成怒了吗?”
于作临一愣,“心虚?”
“哼,方才于秀亲口说……不,或许不该叫做于秀,还是少夫人了。她方才可是亲口说,于公子爱的人是她,她是你的妾,是你可以为之牺牲性命的女人。呵,我真是傻,竟然会相信你,竟然会相信她是你妹妹。”玉清落一说,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
身旁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的悦心暗暗的抽搐了一下嘴角,秀好厉害,说哭就哭,眼泪就跟水似的。
李冉冉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还没来得及想到借口,就被这女人给说破了。
于作临猛然回过头来,恶狠狠阴沉沉的盯着李冉冉看,一字一句的开了口,“真的是你说的?”
“作临……我,我只是……”李冉冉有些害怕,她这是第二次看到他如此阴狠的模样。上一次,还是六年前他听玉家母女两个说玉清落没死在雷劈之下的时候。
李冉冉吓得倒退了一步,可是背后却忽然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
她一回头,就见大夫人脸色铁青的盯着她。
“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夫人原本对李冉冉是极好的,只是前段时间玉清落交代她每日对李冉冉进行监督催吐,几日下来她就觉得特别的恶心,看李冉冉也就多了一丝厌恶。再加上前几天关于鬼医和右相之间的那个传言,让她一度认为这事是李冉冉干的,对她自然更加没了好脸色了。
如今倒好,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在皇室公主的面前如此编排,岂不是将她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全部打得粉碎?
大夫人对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堆起笑脸,赶紧上前拉着玉清落的手劝了起来,“青姑娘,你可别听她乱说。是,作临是骗了你,李冉冉也不是于家的秀,她也不过是个妾室。但是作临绝对不爱她,作临骗你那也是有苦衷的,他当时在江城便对青姑娘一见钟情了。可是又怕青姑娘嫌弃他有了妾室,所以才会说那是他妹妹,只是想让青姑娘来这帝都,咱们作临才有机会啊。青姑娘你放心,作临本来就是要休弃了李冉冉的,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玉清落冷笑,这大夫人可真是会翻脸不认人啊。
李冉冉大惊,哭着看向于作临,“作临,你不能这样,难道我们六年来的情分,还抵不过一个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的女人吗?”
玉清落立刻借题发挥,甩开大夫人的手,连连冷笑,“六年,是啊,你们六年的情分了,岂是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能够插足的?算我瞎了眼了,于公子,从今往后,恩断义绝。”
于作临脸色陡然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