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两名药童下去了,任大夫才甩了一把衣袖,对着两人说道,“这是两个药罐子,是老夫亲自配的药,当然,药罐子里面的药材并不一样。请两位打开罐子闻一闻,然后说出这中间到底加了些什么药,这副药的具体是治疗哪种病的。”
第一阶段,自然是不会太难的,闻香识药,也不过是最基本的。
沈大夫冷笑一声,并不以为意。
玉清落却挑了挑眉,只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才对,既然是前太医院院首出的题,肯定没那般简单。
她也不急,笑着对一旁的沈先生说道,“尊老爱幼,沈先生先请吧。”
“哼,老朽还不用你一个女人让着,还是姑娘先请吧,免得大家说老朽欺负一个女人。”
玉清落耸耸肩,“好啊。”
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想过要落后一步,这药自然是先闻先说的比较好,否则两个盖子一掀,谁知道这中间都混了什么味道?
沈先生抿着唇,忽然有种自己上当了的错觉。不过话以出口,临时反悔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了?
“哼。”
玉清落撇了撇嘴,走到桌前将药罐子掀开。她的鼻子向来灵敏,尤其是对药味和血腥味。这罐子里的药确实只是普通的药材而已,用处也只是些小病小痛,只不过……
玉清落倏地一抬头,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任大夫一眼,笑了笑道,“我没问题了,沈先生,你请吧。”
她话一出口,任大夫便微微的移动了脚步,走到了沈先生的身边。
沈先生眯了眯眼,看玉清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冷笑着将盖子掀开。鼻尖很快划过一丝药味,他的眸子一亮,浅浅的吸了一口,便信心十足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倏地变了,刚要起身之际脸部猛地纠结起来。原本自信的神态变得有些慌乱,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药罐,又垂下头用力的深吸了几次,面色却越发的严重起来。
不对,很不对劲,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药材里的味道似乎完全变了味了?
沈先生脑袋埋得更低,脸色微微发白,手心也渐渐的沁出了汗水。
不可能,这才是第一关,才是最最简单最最基本的一关,他刚才明明已经心中有数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他的鼻子出了问题了?
“沈先生,好了吗?”掌柜的十分好奇,这青姑娘只是微微的动了动鼻尖,很快就完成了。怎么这身为鬼医的沈先生,反而要花费如此长的时间?这都将近半刻钟了。
“再等等。”沈先生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开,不要影响自己。
掌柜的心中微微不满,回头对着那些翘首以盼的人说道,“沈先生还要些时间,大家稍安勿躁。”
“怎么回事啊?”有人皱了皱眉,似乎不耐烦了,“只是闻个味道而已,用得着那么长时间吗?人家青姑娘都没让你久等。”
“就是啊,刚刚任大夫都说了,大夫要及时医治病人,不然会有性命之忧的。这要是让沈先生来治病救人,那病人岂不是都等不及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传到沈先生的耳朵里,让他心中更是焦虑,偏偏一旁的任大夫还老神在在的等着他,让他心中更是烦躁。赶紧低下头,更加仔细的闻着那药罐里的味道了。
夜修独闲闲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眸光却落在了任大夫那藏在衣袖中的右手。
方才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在玉清落和沈大夫去闻药罐的时候,任大夫便会站在他们的身边,并且右手中的那个瓷瓶,还会不着痕迹的打开。
那瓷瓶里,应该是有些名堂的。
“沈先生,好了吗?”月明酒楼的掌柜的又问了一声。
沈先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只得满头大汗的抬起头来,暗自镇定的开口道,“好了。”
任大夫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走到了台子的中间,笑道,“既然两人都心中有数了,那便把药方子和药的作用都说出来吧,还是……青姑娘先来?”
“可以。”玉清落无所谓,这场比试对她来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她上前一步,声音清润,“药罐中有麻黄,苏叶,前胡,杏仁,桔梗,陈皮,半夏,茯苓,枳壳,只要治疗外感咳嗽,哦,就是风寒袭肺的症状。”
任大夫眸子亮了亮,拍了拍手点点头道,“青姑娘果然厉害,这药罐里的药方确实如同青姑娘说的一般,一模一样。”
说罢,他又扭过头去看沈先生,“沈先生,轮到你了。”
“我……”沈先生面色一白,眉心紧拧了起来。看着玉清落已经回答的一般无二,心中更是烦躁,当场便抬起头来,傲然道,“老朽的鼻子方才受到撞击,药方闻得并不详实,老朽要求医治好鼻子再来比试这一局。”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闻不出来吗?
既然没那个本事,那就爽爽快快的认个输便是了,何必还要如此强词夺理,这分明就是耍赖嘛。
“沈先生,若是你说不出这药方,那这第一局,老夫只能判定你输给了青姑娘。”任大夫并不好忽悠,说话语气平稳,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的坚持。
沈先生当场对着他疾言厉色,“笑话,这种就算是乡村小大夫都能说出来的药方,老朽身为鬼医,怎么可能说不出来。只不过是鼻子受到撞击,这场比试对我来说确实存在着劣势。”
“哦,这个冒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