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有个低矮的地牢,依旧是血迹斑斑的。
里面似乎蜷缩着一道人影,头发蓬乱,浑身是伤,呼吸比起月儿还要弱。
念念小心翼翼的见月儿放在地上,让她靠在一旁,“你等我一下。”
月儿从喉咙里低低的发出一道声音来,便仰靠在一旁的铁门旁休息。
念念看了一眼铁栏杆上的锁,用匕首用力的砍了两下。纵然是削铁如泥的匕首,竟然也砍不断这钥匙,和方才绑在月儿身上的铁链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念念暗哼了一声,从头发拔出发簪来。幸好当初宦婆婆教过她简单的开锁技巧,这样不是太复杂的锁,她还是开得很轻易的。
念念对着锁眼拨了两下,一推一提,‘咔擦’一声,铁门上的说便落了下来。
一旁的月儿看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念念弯着腰很快进了牢里,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人。犹豫了片刻,伸手拨开他盖住整张脸的乱发,露出一张带着细纹却依旧英俊的面孔。
念念皱了一下眉,只觉得他的鼻子唇瓣有些眼熟,和某人很像的样子。
只是这人受伤颇重,念念给他把了一下脉,才发现此人内力深厚,却被人以外力控制住,再加上多番折磨,五脏受损,才会昏迷不醒的。
念念摸出银针在他的头上扎了一针,那人痛苦的皱起眉,好一会儿,才骤然闷哼了一声,缓缓醒过来。
“你怎么样?”念念把针拔了出来,往他面前凑了凑。
中年男子轻咳了一声,忽然喉中一甜,‘噗’的往前喷了一口血。
幸好念念眼明手快,迅速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这才拍了拍胸口。
中年男子全身无力的样子,眼神却锐利的盯着念念,“你是谁?”
“我是来救她的。”念念伸手往月儿身上指了指。
“月儿姑娘?”中年男子似乎认识她,愣了一下,这才看向念念,“姑娘你……”
念念摆摆手,“月儿让我把你一块救了,不过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救她一人已经很费力了,更何况是你,你们两个可都伤的连走出这个地牢的力气都没有了。”
月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确实为难她了。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唇瓣刚一动,就痛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反倒是那个中年男子先开口了,“我明白,姑娘,你只要救了月儿姑娘出去便行。我这一身的老骨头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若你们平安出去,麻烦帮我带个口信去苏国公府。提醒苏国公和右相,让他们转告皇上,蒋家和烈王府,要造反。”
是,烈王府。
如今他们所处的地方便是烈王府的私牢里,而烈王爷,就是这天雨国唯一的异姓王。
因为战功赫赫,才会得到皇帝器重。
她来天雨国之前的那场盗匪案,也是他亲自带人去剿灭的,因为是白硫亦给他出的主意,所以他对白硫亦十分的看好。在百官教考之时,也没有丝毫为难他,甚至还因此嘲讽了想要对付白硫亦的武原侯几句。
念念当时对他好感倍增。
然而后来白硫亦和北北才查出来,当时那伙所谓的滥杀无辜的盗匪,正是烈王爷的人。
他早就是个野心勃勃,私自屯兵,想要犯上作乱,五年前毒死太子妃对付皇室的真正的幕后之人。
念念实在难以想象那样一个看着满身正气的将军,竟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叹了一口气,想到不久之前看到的烈王妃和世子,他们分明也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想必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四大家族内部恐怕都混进了内奸,你让大家当心……”中年男子轻咳了一声,又加了一句。
念念愣了愣,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是谁?”
中年男子怔住,却低垂着头,满脸的羞惭。
“你若是不说你是谁,人家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念念又加了一句,她有种很种很强烈的感觉。
“……童天域。”
念念猛地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童天域?童家家主?你不是死了吗?”
怎么可能?童威霖的父亲……不是在那场灭门惨祸当中被人杀了吗?现在怎么还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童天域苦笑一声,“我也不清楚,我当时确实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中数刀,又内力全失。可是等我醒来之时,人已经在这里了。”他说着,皱了皱眉,“大概,是他们找了一个和我相似的死人代替了我吧。”
念念还是没能回神,她没见过童天域,但是面前的这个人……
她忽然恍然大悟,骤然想起自己方才为什么觉得他的鼻子嘴唇似曾相识了。是了,他和童威霖十分相像。
念念便信了几分,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偷天换日把你关在这里?”
“童家身为百年大族,总有一些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具体是什么,童天域倒是并没有说。
他看了看念念,催促道,“你赶紧走,这里不安全。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他们又会有人来这个私牢里,你出去后……记得将我的话带到。”
念念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觉得……还是一块出去吧。”童威霖的父亲,她不可能把他丢在这里的。
虽然他的身份还未确定,不过等出了这个私牢,很快就清楚了。
“我刚才替你把了把脉,发现你内力被外力抑制住了。我现在就给你施针,你有了内力,就算别的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