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说着,往前面走了几步。
然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来,对着跟着她一块往外走的阿云说道,“这样不行,你要换身衣服才好。”
阿云前头是柳泱泱的丫鬟,柳泱泱年轻打眼,身边的丫鬟衣着自然都比较清新亮丽。
她却已经嫁为人妇,身边带着的人,大多是以稳重端庄为主的,衣着打扮也是如此。
柳羌愣了一下,对比了一下阿云和柳氏身边的阿米一下,点点头,对她说道,“去吧,换一身。”
阿云这才跟着进了内室。
柳氏却把猫交给了阿岚,叮嘱她,“看着猫,不要让她乱跑。”
随后,她回过头来对柳羌说道,“大哥,那夜沁惜的院子里有阵法,待会儿你跟在我身后,可要当心一些。”
“你放心,我有分寸,自然会注意你们脚下的步子和方向。”
柳氏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大概有些紧张,飞快的倒了一杯水,狠狠的灌了进去。
而先前出了门的白硫决,却在走出院落后,脸色猛地变得凝重了起来,摊开手掌看了一眼。
随后大步的朝着白老夫人的乐福堂而去,走到一半时,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直接提气掠过屋顶,抄近路赶到乐福堂的院落。
余嬷嬷正端了点心从廊下走过,差点被她撞得将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她忙一把扶住托盘,拍了拍胸口,看着疾走而过的人蹙眉,“二少爷,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白硫决没理会她,猛地掀开门帘闯了进去,连让人通报一声都没功夫。
好在念念每次来乐福堂,都会让院子里的丫鬟离得远远的,倒是没有人看到白硫决这般冒冒失失的举措。
只是正在屋子里说话聊天的白老夫人和念念,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白老夫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做什么?进门来也不让人说一声,这屋子还有念念呢,吓着人怎么办?”
白硫决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喘着气大步的走到她面前,“祖母,快走。”
“走?”白老夫人一愣,“走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她看着白硫决紧张的模样,还有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脸色更是十分的凝重,也不由的正色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白硫决又喘了两口气,才说道,“但是方才我娘找我过去,和我说了一些话,当时舅舅和表哥表妹都在场,院子外边守着人,似乎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白老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舅舅哪次来不是这样神神叨叨的?”
“不是。”白硫决却摇摇头,豁然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掌,“祖母你看。”
白老夫人疑惑,扭过头看向他的手掌,眼睛都眯了起来。
念念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瞬间,眸子陡然一缩。
白硫决的手心里,有着很明显的指甲痕,那上面的印痕显现出一个字来——逃。
“逃?”白老夫人好不容易看清楚,不由奇怪,“什么意思?”
“我娘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手,一开始就拼命的往我手心里抠,还示意我不要出声,不要说话,眼神时不时的朝着乐福堂这边的方向看,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掌心里有了这个字。我想,应该是娘亲示意我带着祖母你们赶紧逃的意思。”白硫决说着,还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眸光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了起来,“当时在场的只有舅舅一家,我想,我想娘亲不直接和我言明,应该是碍于舅舅在场,所以,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你舅舅要对我们不利,所以你娘亲示意我们逃?”念念出声,接口道。
她也很是愕然震惊,她以为,柳氏应该是会站在柳家那一边的,毕竟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她都应该帮助柳羌才对,否则以后她在苏国公府的地位……
可现在看来,她分明还是站在苏国公府,而且是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就下了决断,毅然决然的让白硫决来传递消息。
看白硫决掌心的那个字,指甲痕迹很深,已经见了血了,可想而知柳氏当时的力道有多重。连自己一向疼惜紧张的儿子,她都顾不上他疼不疼,会不会因此留下疤痕了。
念念忽然想起白硫亦在她耳边说的话,他当时好像隐隐约约说过,“柳氏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背叛苏国公府吗?
念念忽然间明白过来,或许这整个苏国公府,最了解柳氏的人,反而是她最为仇恨的人,白硫亦。
白硫亦那个人心思缜密,柳氏这些年又是想了法子的想要对付他。他深谙知己知彼的道理,所以将柳氏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半点都没料错。
念念不由的暗暗摇了摇头,这样的白硫亦,柳氏确实是斗不过的。
她正沉思着,就听到一旁白硫决更加焦虑的声音,“还有,我娘让我过去,叫我将大哥院子里的守卫调到表妹的菱水苑去,我觉得娘在暗示我可能会对念念下手。”
毕竟瑾枫园紧挨着临月阁,那边守卫一少,就等于临月阁也少了一层保障。
“祖母,你和念念先离开这里。无论如何,我们还不知道舅舅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晓得他们有什么安排,但是至少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硫决不知道,念念却是清楚的。
她看了白老夫人和白硫决一眼,终于还是沉声说道,“我知道。”
“什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