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玉清落语气还有些飘忽,“我在想我们差一点就真的没命了。”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没命?”夜修独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温和。
玉清落鼻尖全是飘飘扬扬的血腥味,可靠在夜修独的身上,此刻却无比的安心。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地上的两人身上,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两个……你准备怎么办?”
夜修独神色晦明,许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将他们的骨灰送回蒙族吧,到底都是蒙族的人。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姨母,苦了这么多年,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他想,就是名族老,也会希望如此的。
玉清落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蒙贵妃心里又何尝不想得到关爱呢?她那样痛恨拥有花型胎记的人,或许心里也是有一些嫉妒夜修独的亲生母亲的吧。
她从小就被名族老的夫人送到了别庄,谁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名族老,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和身份。
她明明可以享受千金小姐的生活,明明可以有良好的教育和众星拱月的待遇,明明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敬重,却在一出生就被剥夺了。
那些年,她何尝不羡慕不怨恨?
或许这些怨恨,在碰到蒙鑫以后渐渐的消逝了,只想着和心爱的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没想到连这样小小的心愿都被人给捏碎了。
玉清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心里虽然对蒙贵妃恨之入骨,可人死如灯灭,那些愤恨,在他们死后也该消失了。
“娘亲,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这周围都是人呢,你们好歹矜持一点,我还要面子的。”
软软的声音骤然响起,玉清落惊了惊,猛地从夜修独的怀里挣脱出来,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随后,才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果然看到周边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见她望过来,忙抬头望天,好像一副我什么都没发现的表情。
玉清落嘴角抽了抽,伸手捂脸,一世英名啊……
她轻咳了一声,扭头正好看到南南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当即便冲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家伙更加无辜了,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皱了皱眉,“娘亲你眼睛不舒服?”
“你身上有血,我看着不舒服。”
“哦,娘亲你放心,这个不是我的血,我那么厉害,不会受伤的。”
“……”谁不放心了?她当然知道那不是他的血,否则以他的性子,就算指甲盖受了伤都会叫起来的,哪里还有闲情提醒她丢他面子的事情?
玉清落不理会他,看夜修独已经朝着彭应那边走去了,这才急忙跟上。
彭应被五花大绑着,身子微微的抽搐,嘴角还有血,看起来很是狼狈。
看到夜修独走过来,他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
夜修独却像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似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左护法。
“他这身武艺是你们御风堂的,你们收回去吧。”
左护法挑了挑眉,又开始抚着自己的胡子笑了起来,“这倒是好办。”
他说着,缓缓的踱步走到彭应的面前,手中的剑骤然提起,对准彭应的手腕用力一划。
彭应尖叫一声,脸上瞬间汗如雨下。
左护法嘴角的嗜血笑意还未落下,剑再度提起,又对准他的双腿划去。
只是转眼之间,竟然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
彭应脸色惨白,蜷缩着身子大呼出声。
闻天拽了拽手心,猛地扭过头去,再也不愿多看一眼。
彭应的叫声却渐渐的弱了,片刻后,身上的力气散尽,生生的晕了过去。
左护法将剑丢给一旁的青衣人,对着夜修独笑道,“如何?现在他就算习得再多我们御风堂的武功,他也没地方使了,我也算是给我们御风堂清理门户了。接下来,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夜修独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挥手,不远处已经牵出来好几辆马车。
他让人将蒙贵妃蒙鑫的尸身弄上了马车,再把彭应也丢了上去。
最后,视线落在昏迷不醒到现在还躺在院子里的废太子身上,冷笑起来。
玉清落对废太子的恨意,比对蒙贵妃还要深刻。
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用男人来形容了,分明就是畜生,没脸没皮天下独一无二的畜生。
她咬咬牙,看了一眼已经被小心的抬上马车的徐柔和夜阑晟一眼,站在夜修独的身边说道,“我给他下点毒药,让他死了吧,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她说着,手上已经捏了一根银针,就要上前去。
只是很快被夜修独给拦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抚在玉清落的背上,给她顺了顺毛。
半晌,才笑着说道,“让他就这么死了,哪是那么容易的?等着吧,有些事情,总要让他知道知道,才能死得瞑目的。”
玉清落明显的捕捉到夜修独嘴角那异常阴险的笑意,浑身抖了抖,忽然觉得废太子可能就这么死了,还能痛快一点,谁知道夜修独想出什么折腾他的法子来。
不过无所谓了,她看到徐柔那虚弱的模样,还有那截断掉的手指以及浑身是血的身子,她巴不得这个废太子也被折磨的心神俱裂,生不如死才好。
玉清落便点了点头,不再去看废太子,转身朝着徐柔所在的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边缘时,发现驾车的居然是闻天。
大抵是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