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灵帝对月姬的宠爱,恐怕是真的有那么几分真心在里面。
进宫那日孝儿没有跟着,觐见嫔妃。没有带着异性的道理。再者俩人还冷战着呢。
水色绣着牡丹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松散的发髻斜挽在侧,只余一只白玉簪装饰,更衬得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她袅袅地走上前殿的时候,纵使是阅尽美色的灵帝都隐隐倒抽了一口气。
金元叶家,果真个个都是绝色。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不是月灵能染指的。灵帝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过于失态,“叶医侍,还请给朕的爱妃诊治一下。”
心急之下竟然没有注意自己的长子痴迷的眼神。
顾白若蹙了蹙眉,然后一个闪身,走到软榻前。借用灵帝的身体遮挡住那甜腻到赤裸的眼神。
软榻上,穿着一身桃粉色的烟纱裙的月姬斜倚在穿上,纵使是生病,这个女人依旧是爱美的,红肿的看不出原样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水粉,隐约可见水粉下可怖的红斑。
“你……叶医侍可有办法?”
月姬惴惴地。事关自己的脸面问题,这个女人也难得放下了架子。
顾白若淡定地点点头:“娘娘您稍安勿躁,奴婢这就为您诊脉。”
她装模作样地把手搭在月姬的手腕上,半晌,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了月姬脸上的红斑上,那里面竟然流出了紫色的血液,十分恶心。
就连一直宠爱月姬的灵帝都忍不住别过了头,这画面太有冲击力。
直到那紫色的血液变得稀薄。顾白若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如何?”月姬有些慌。
顾白若笑笑:“娘娘不要惊慌,这病有得治。”
一听说有办法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大皇子心急道:“叶医侍,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病名唤期病。是一种较为罕见的过敏症状,虽然病症和热病有些相似,但是中毒之人的血液会变得发紫。前期只是脸上生些红斑,一旦病毒渗入肺腑,药石罔治。”
月姬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医们都来看过,都一口咬定这是热病,虽然脸上生癍,但并没有生命危险。要是真的错信了他们的话,任红斑继续生长,那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月姬哭着扑到灵帝怀里,灵帝心疼的不行。再怎么着也是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差点丧命。想想他背后都是一身冷汗。
“这群庸医!朕白养着这群狗东西了!叶医侍,不知这期裁怎么治?”
期病虽然罕见,但不是没有治疗之法,只消用藏红花煎成汤汁连续服用十日,就可好转。
灵帝亲自把顾白若送了出来,顾白若笑笑,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说起来月姬娘娘这病来的还真是蹊跷。期病是要与苏白才能起反应,苏白是金元的秘药,娘娘是怎么接触到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灵帝面色骤然一变,月 姬……不,不能……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又怎么会轻易消除呢?
顾白若走出好远,蓦然回首时,灵帝还在原地矗立。二皇子,你下的这盘棋,好大啊……
“叶医侍?”大皇子目光热切。
顾白若回过神,眉头轻轻蹙了蹙:“大皇子送到这里已经够了,您还请回吧。”
那赤裸裸的目光,就像是她没穿衣服一样,惹得顾白若一阵阵反胃。
大皇子也不知是真听不懂她的逐客令还是故意装作不懂,带着那令人恶心的笑容,自认潇洒地笑道:“像叶医侍这样的德才兼备的女子,本殿下当然要仔细点,务必安全把姑娘送回府邸,要是半路被哪个追求者唐突了,本殿下可要一辈子良心难安了。”说完还自我感觉很幽默地哈哈一笑。
顾白若的厌恶直接可以化为实质了。这几年叶杆这身体已经长开,所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大抵如此。因着这面容,也徒生了不少是非,后来顾白若干脆就窝在府邸里,除了落影阁以外,很少出门。
谁成想这去了趟皇宫就惹了个大麻烦回来。哎,等等,这二皇子该不是一早就这点给算计进去了吧?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性,最近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时追求木府秀的事情可是传得满城风雨呢!
该死的!
顾白若脸都黑了下来。
毕竟是月灵的皇子,再怎么不高兴也只能忍着不能发作。顾白若在心底把二皇子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早知道他这么阴险还不注意,活该被坑!
马车碌碌,很快就到了质子府,大皇子抢先一步下了车,亲自给顾白若掀开车帘,谦和道:“叶医侍,请。”
一路上顾白若就没怎么给大皇子好脸色看,偏偏越是冷淡,越是让大皇子心痒痒,暗地里决定不管怎样一定要把这叶杆搞到手。
顾白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大皇子臆想中的囊中之物,憋着气从车上跳了下来。想到能暂别这位恶心巴拉的大皇子,顿时发自肺腑地笑道:“杆已经到了,感谢大皇子亲自送奴婢回来,大皇子还请回吧。”
话一出口,就感到一阵寒意。
再回头,孝儿沉着脸在门口站着呢。
个狼崽子!专门等在门口就是为了继续跟她冷战?!
大皇子还沉浸在方才那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笑容中呢,压根没有注意到二人间的暗流涌动。女匠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