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传闻他身体不是很好,平素很少在南疆待着。
这次金元与月灵之间久久僵持不下,双方损失都很大,大周逮会,想要分一杯羹,派人骚扰金元边境。季雪儒此次出征,就是去镇压大周军队。
季雪儒,这名字听起来像个翩翩君子,可顾白若知道,不是那样的。当年要不是关键时候叶容风出手,三皇子早已死在了季雪儒手下啊。
儒神一怒,尸骨成海。
这是书中描写季雪儒的原句。
对于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顾白若本能地想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汇集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谁不想看看一代儒神的风采,顾白若和兰芝就硬生生地被人挤到了里面,连挪动的空间都没有。
前来维持秩序的士兵越来越多,不多一会儿,人群就被士兵们强制分隔成了两半,正中间留出足有十米宽的街道。
顾白若顺着人群尽头看去,一队队训练有素的的士兵已经开始往这边走来,他们因为连夜急行军的原因,脸上还夹杂着风霜,胡子邋遢,却带着一般士兵所没有的凛冽肃杀,明显是经过鲜血的洗礼。
清晨的阳光下,这支沉默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尽头,黑色的铠甲在晨光下熠熠发光。甲光向日金鳞开。
正中央,一只巨大的紫荆花旗帜迎风飘展。
两旁想要一睹镇北将军风采的老百姓们先是被那巨大的气势狠狠地震慑了一下,在看到那紫荆花旗帜的时候再也忍不锥呼起来。
“紫荆花!是紫荆花战队!”
“儒神!儒神!”
“不要挤,我要第一个看到将军!”
紫荆花战队是季雪儒花了十数年时间才培养出来的一支特殊队伍,只听命于季雪儒,人数不足一千,但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精英,跟随季雪儒十年来,未尝一败,那是整个金元的骄傲。
顾白若被激动的众人挤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就与队伍正中央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不同于紫荆花战队的黑色铠甲,他穿了一身银色轻铠,一头青丝以皂带轻轻束起,露出一张白的有些过分的脸。
他浅淡若水的眸子与顾白若对视片刻,然后漠然地移开了视线,轻夹了下马腹,往前继续走去。
风起,吹动他身后鲜红的披风,猎猎作响。季雪儒以手掩唇轻轻咳嗽了声,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顾白若却在他落手的刹那,看清了他掌心里的那一抹嫣红。
果真,这上帝从不会偏爱谁,像季雪儒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注定是要遭到嫉妒的。
红颜薄命,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也不外如是。
直到军队走出很远,人群才慢慢散开,顾白若长长地吐了口气,以后还是不要凑这种热闹的好。
梨园春。
兰芝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牌匾,眼睛里全是惊愕:“秀,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跟着。”
顾白若神秘一笑,正想要去推门,木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随后走出一个脸上还画着油彩的中年女人,她身上还穿着唱戏时花花绿绿的戏服,十分滑稽。
“这都几个月没发钱了?9想让老娘继续在这里做,做梦比这来的要快!呸,什么破戏班子,早就该倒闭了!”
她一手叉腰,趾高气昂地骂着,嘴里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随后跟出来的戏班子老板脸上了。
这戏班子的老板名叫张淳,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戏班子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走南闯北,不知传了多少代,要说这张淳也是命格不好,爱犯小人,戏班子传到他手上没多久竟是就要倒闭了。
此时他正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恳求道:“你说的是,发不下钱来是我的错,这几个月的状况你都看到了,班子盈亏太多,我手底下是真的没钱了。云娘,你再坚持坚持,俩月,最多俩月,我就算砸锅卖铁,拼着把这戏班子转手,也一定给你把钱补上,你再坚持这几天好不好?”
云娘冷嗤一声,尖酸道:“两个月?你逗孝儿呢?现在园子里能唱戏的满打满算连一台戏都唱不齐,你还想扭转这局面?实话跟您说了吧,张老板,财满园那边早就想请我过去了,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连这两个月都不会呆着!您就在这慢慢做您的发财梦吧,恕云娘不能奉陪了!”她说完就把戏服一脱,扔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云娘!”张淳伸出手,到底是没能留住执意要走的女人,他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云娘已经是他戏班子里最后一个青衣了,她这一走,半月后刘员外家的那场戏就真的凑不齐了。以他瑕疵必报的性格,哪能有他们班子的好。张淳就算再怎么老实,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一个戏班子,说毁,就这么毁了。
原本躲在院子里偷听的几个角儿也都纷纷走了出来,站在张淳身后,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很清楚云娘这一走到底意味着什么。
气氛有些沉闷。
顾白若看了一眼张淳身后的几个戏子,老的老,小的小,不成什么气候。
她细细思量着,然后上前一步,轻声道:“张老板。”
张淳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您要听戏的话去别家吧,您也看到了,这戏班子已经唱不出戏了。”
连唯一的青衣都走了,他拿什么支撑?张淳现在已经心死了。
“我是来找张老板谈生意的,难道白送的银子您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