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为了加强语气,狠狠地攥着拳头。
顾白若蹙眉:“怎么,陛下脾气不好吗?”
颜桃花哼唧一声,开什么玩笑。那能叫不好吗?那是糟糕透顶!
年轻就因为有个大臣劝诫说后宫不能无子,就被胥临渊让人砍了脑袋。其他的就更不胜枚举了,谁不知道渊帝是个暴君啊。
颜桃花又想起什么,郑重道:“对了,你不是金元人,以后千万别在陛下面前提起一个叫叶杆的名字,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叶杆!
顾白若心头一恸,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颜桃花挠挠头发,出事的时候她还小,哪知道的那么清楚,“我也不太知道啦,反正陛下挺讨厌有人提这个名字的,这是后宫不成文的禁忌啦。据说以前陛下的宠妃就是因为提了这个名字就被打入了冷宫,所以。你千万不能提哦。”
讨厌,竟是讨厌。
顾白若阖上眼,笑道:“好,我记得了。”
颜桃花愣了愣,醇妃明明在笑,为什么她却觉得她像是在哭呢?
半月转眼而逝,很快就到了宫宴的日子。顾白若随意换了套浅色的衣服,然后微微发呆。
一般宫里要举办什么宴会都会有名头,比如上元节啊元宵节啊之类的,今儿个又不是什么节日,怎么会想起在今天办宴会来了?
她一路保持着疑惑直到宴会快开始。.
颜桃花一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着,说好了好好打扮就是这么个打扮法?素雅的比宫女还不如啦!
顾白若不理她,老神在在地继续走神。
这时有苍老的声音响起:“陛下到----”
嫔妃们立马跪下行礼。顾白若呆呆地站着。看着穿着黑色帝袍的胥临渊一步步走进她的世界。
对她来说只是半年,但对这个世界来说,却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胥临渊已经从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情绪深藏的帝王。他长高了,轮廓也比以前更加冷硬,那双总是盛着碎月的眸子里一片冰寒,似远古时的寒冰,冰冷入骨。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径自从顾白若身边走过,坐到为首的座位上,以手支额,浑身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睛猩红。
顾白若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就泪流满面。一眼万年。当真是,一眼,万年。
颜桃花察觉到不对,连忙去拉她,小声道:“还不快行礼!”
顾白若阖上眼,含泪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胥临渊眉头不耐地皱在一起。“她是谁?”
刘公公翻了翻名册,最后不怎么确定道:“好像是醇妃,月灵……”
顾白若打断他,径直盯着胥临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臣妾是月灵和亲公主,顾、白、若。”
胥临渊,这个名字我只说过一次,你能记住吗?顾白若颤抖地看着她,却不敢抱任何希望。
也确实就像她预料的那样,胥临渊连些许的停顿都没有,冷声道:“朕的嫔妃那么多,怎么还需要每个都记住名字吗?”
她那饱含希望和情深的眼睛让他一阵阵烦躁,曾经,曾经她也是这样看着他,可是,他却负了她。所以说出的话来,也就不自觉地重了一些。
可是为什么看她难过的表情,自己的心,竟也会疼呢?
刘公公见事不对,连忙打圆场:“醇妃娘娘,您先落座吧,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顾白若惨白着脸踉跄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这一刻她听不到其他嫔妃的嘲笑声,她只知道,她的狼崽子已经记不得她了。
也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叶杆已经死了,谁又会记得顾白若的存在。
她阖上眼,眼泪滴滴,落到她鹅黄色的宫装上,消失无踪。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宫里的宴会也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些歌舞表演什么的,嫔妃们却都看的津津有味的。女余叨划。
顾白若僵硬地看着台下的舞女们,跳得是踏摇娘,水袖翩飞间女子柔美的侧脸若隐若现。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胥临渊陌生的眼神。多么残忍。
舞池里,乐音慢慢降了下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缓缓地展开水袖,跳完最后一段舞。
舞蹈在她最后忧伤的侧脸上定格。
首位上,醉醺醺的帝王却一步步走了下来,他伸着手,似乎不可置信似的,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期待和忧伤,他小声道:“若若?”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
他的声音很轻,以至于除了顾白若,竟没有第二个人听清那个名字。
顾白若鼻子又开始酸了。
胥临渊,你总是这样残忍,在我绝望的时候又给我希望,这样折磨人,有意思吗?
你的若若就在你左手边,一转身就能抓到的地方,可你却已经认不得我了。
跳舞的那个女孩儿面上一喜,连忙除去面具,羞涩地看着胥临渊:“陛下,臣妾是夏儿,您喜欢我跳的这支舞吗?”
胥临渊那痴迷的眼神让夏妃知道,这一仗,她赢了。从此以后别说什么醇妃了,就连皇后都必须仰她鼻息!
谁知她刚摘下面具的那刻,异变突起,胥临渊原本痴迷的眼神竟然变得清明起来。
那是被赋予了巨大希望又硬生生被撕裂的绝望,胥临渊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指向她的脖子,冷冰冰道:“谁让你穿她的衣服的?!谁允许你穿她的衣服的?!”
这一刻的胥临渊面部扭曲,眼睛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