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一夕之间狼崽子就长大了,肩膀宽阔,胳膊结实有力,不再是那个深夜里需要被她抱在怀里的小惺子。
“叶姑娘?”
顾白若阖上眼。咽回到了唇边的叹息:“左面。”
他们一行人足足走了两天才找打了拿出山脊,就在这片山顶的最顶端,有一块与她先前见过的差不多大小的石块,便是这山谷的阵眼,只要摧毁了,他们就能回到现实的世界。
季十一明显很兴奋,一直在催促着。
顾白若回头望了一眼狼崽子,后者正呲牙冲着十一吼叫着,他不喜欢季十一对顾白若的态度。
那样维护她的样子,有一瞬间顾白若想,如果胥临渊能一直这样子,该有多好。
如果她真的能不管不顾地自私地把胥临渊囚禁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叶姑娘?”
顾白若吸吸鼻子,不舍地摸了摸她的狼崽子的脑袋。轻轻地阖上了眼。
火红的荧光从她莹白的指尖中浮现,天地在瞬间变色。那块坚硬无比的石头在这光芒中化作齑粉,无声无息地消逝……
狼崽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顾白若看,心里闷闷的,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种预知让他恐慌。
“吼----”
“修王爷----”
“叶姑娘!”
“出来了出来了!!”
顾白若缓缓地睁开眼,入目所及,是顾冰河担心的眉眼。
“胥……修王呢?”
顾冰河愤愤地甩甩袖子:“怎地一个两个都那么担心他?你放心吧,死不了!”女木贞才。
正发着脾气呢,门就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若若!”
会叫她若若,那应当就是没事了吧。
顾白若掀开被子下床行礼,神色淡淡:“臣女叶杆见过修王殿下。”
她不想去深究自己心底那一闪而过的疼痛是为了什么。
胥临渊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若若。你不要我了吗?”
狼崽子黑珍珠似的眸底是近乎实质的忧伤。
顾白若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才强制自己别过了脸:“修王爷说笑了,杆哪能担得起这样的罪名。”
“那你为什么不肯理我?!你是在怨我三年前把你抛下的事情吗?我可以解释!若若,你不要不要我----”
“冰河,我有些难受。你替我送送修王爷吧。”
胥临渊被顾冰河给“请”走了。他呆呆地站在顾白若的院外,若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你喜欢上了那个叫什么冰河的男人了吗?他哪里比我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狼崽子扭曲地一笑,若若,你想要抛弃我?不,不可能----
刚做完“坏人”的顾冰河不知怎的忽然打了喷嚏,后背有些发凉。
顾白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慢慢调养过来,这期间大周的军队一直很安静,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派兵来骚扰的意思,但越是安静越让人不安。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她后来才从程县丞口中得知,原来她在山谷中过了那么多时日,在现实的世界中竟然只是过去了一天。
胥临渊好像忘记了在山谷中度过的那些时日,顾白若想,其实这样也好,总省得她一直惦记着尴尬。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闪过一抹失落。
顾白若这几天也没有别的事情,无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也没谁来特意烦她。狼崽子上次那样被对待,好像也伤了心,不肯再来了。
在战事面前,狼崽子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每天都和许青鸾商讨战术到深夜,这些东西都是顾白若插不上手的,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在胥临渊需要帮助的时候,出面驱散一下魔气,起个稳定军心的作用,其他的,好像和她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就连一直没事喜欢缠着她的顾冰河最近也忙碌了起来,顾冰河是真的有几分真才实学的,被委派重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下子就剩下了顾白若一个闲人整日无所事事,想来还真有几分尴尬。
大周的第二次进攻很快就到了。那一日顾白若还在屋里呼呼大睡,一阵地动山摇,还以为是地震了,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一看才发现是大周的士兵在攻城。
这一仗胥临渊应付地很是狼狈。
大周有九万铁骑,而金元的满打满算也就是五万,这其中还不乏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以少胜多,那是神话。
顾白若出来的时候,金元的士兵已经应付过去第一轮的攻城,个个满脸疲惫,更有甚者身上脸上还都流淌着温热的血液,也不知道是敌军的还是自己的。
“叶祭祀!”有年轻的士兵认出她来,顿时呲牙一笑,眼珠里冒出激动而羞涩的光芒,先前的疲惫不翼而飞。
顾白若轻轻颔首,“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叶祭祀,外面危险,你还是回房吧!”
她笑笑,“不碍事。”
在先前那士兵的大叫下,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顾白若的存在,一个个眼露精光,满脸敬畏。
有叶家人在,他们就是被神庇佑的子民,他们一定会赢得最终的胜利的!
----这就是叶家必须存在的意义。只要有他们在,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最大程度上的稳定军心,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顾白若站在城墙上往下眺望,胥临渊以前是先锋官,后来虽然凭着战绩一步步慢慢爬上了副将军的位